马鸣啸按照老人的吩咐,把一碗黑乎乎还有些粘稠的药汁给昏迷不醒的刑无琊灌了下去。因为实在受不了屋子里呛人的旱烟味道,马鸣啸提着凳子推门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老人背手站在床边看着刑无琊。
马鸣啸看见老人右手提着的烟斗里还有一些旱烟丝,火星也一闪一闪的。
什么龙吟,老汉我活了八十多岁了,还不知道这山里有什么没什么吗?”
老人走出屋子,靠墙蹲着,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突然冒出一句。
马鸣啸知道老人话里的意思,他轻笑一声,但并没有说话。
前段时间网上确实有过报道,说是这一带山里传来洪钟般的“龙吟”声,当地民众争相赶过来,想瞅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没人看见龙。后来有关部门赶紧辟谣,也有专家来到现场勘察地形,声音虽然还有但绝对没有网传的那么响亮。后来网上又传出说,所谓“嗷嗷”龙吟的声音其实就是某些搞恶作剧的人用电脑后期合成的。
再后来,网上就有人出面澄清了,说所谓“龙吟”,其实是一种名字叫做黄脚三趾鹑的小型鸟类发出的叫声。自此一度传的沸沸扬扬的关于“龙吟”的争论才告一段落。
马鸣啸心说,黄脚三趾鹑才不愿意背这个锅呢!
老人眯缝着眼睛看着远处的大山:“你是游客吧?”
也不等马鸣啸回答,老人又说:“最近这山里不太平,你要还想进山,等无琊醒了,让他陪着你。”
马鸣啸点点头,看看屋子里的刑无琊,又看着旁边的老人,欲言又止。
老人似乎看出马鸣啸心中所想,嘿嘿一笑。猛吸了最后一口,然后把烟斗在台阶上磕磕,又用力吹了几下,这才用烟袋裹住烟管别到腰里。
“无琊这孩子呀,命苦啊!”
老人看着空落落的院子叹息一声,“无琊他爹在无琊出生的之前就跟别的女人跑了,无琊三岁那年他娘说是进山采药,这一去可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十来年,刘村十七户人家每家都把无琊像亲儿子一样对待。”
说到这里,老人忍不住悲叹:“这些年村子里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年轻人都跑到山外挣大钱去了,剩下我们这些老不死的一天天守着刘村。”
马鸣啸看了老人一眼,问道:“老伯知道刑无琊得的是什么病吗?”
老人摇摇头收回心绪:“村里没人知道无琊得的什么病,只知道以前每隔半个月就会发作一次。”
“每次发病人就会昏迷些时间,短则两三个小时,长的话差不多得一天才能醒过来。”
“年初的时候也曾请人把无琊带到县上的医院查过,大夫们都没有看出无琊哪里不对。”
老人指了指地上放的瓷碗,“后来村里拉了一个游医,人家一眼看出无琊身体有问题,就找到我们老哥几个,让我们跟他进山采了两种草药。”
“游医说犯病的时候就让无琊喝一碗,可以平息他体内的怒火。”
老人呵呵一笑:“虽然游医的话我们听不懂,但无琊喝了几次之后还是有效果的,犯病的时间间隔也长了。”
这是,屋子里传来刑无琊模糊的呼唤声,好像在叫一个人名。
马鸣啸听的不是很清楚,起身就要进去。
老人似乎早已习惯,他叹息一声说;“这孩子呀,心里其实比谁都想要见到自己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