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他低声亲昵地唤着方才那个女子的小名，语气间尽是久别重逢的欣喜，“总算让孤见到你了。”

“主子如此喜爱那位晋王妃，不如……”部下说着，做了个手势，却被面前之人一个眼神给怔住。

斗篷之下，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格外冷峻和锐利，如同一把利刃直直插入部下的心脏，瞬间让他被这股强大的杀气给震慑住。

“属下失言，请主子责罚！”

部下立马垂头，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他不敢直视自家主子，自觉失言，跪在地上不再抬头。他的主子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只要有人卫康他的命令，不出一日，那人就会身首两离。

他见自己的部下抖如筛子，只是冷哼道：“孤一向光明磊落，不做那种肮脏事！孤看上的女人，自然得要她心甘情愿地从了孤。否则，她心在别的男人身上，却成了孤的妃子，孤怎么可能容许她惦记其他男人？！”

他说得再多，也只是在掩饰他的害怕。

他的怜儿没有再等他，而是选择嫁给了旁人，嫁给了漠北的晋王。

“是……是属下失言。”部下往地上重重磕头。

花无寂瞥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人，目光重新飘向那个拐角。那两人早已离去，此时应当是回到晋王府了。

暗巷中，只剩下他的长叹。

他的怜儿，终归是嫁人了。

此后，他时常一个人在晋王府周遭“闲逛”，只为偷偷地瞧上她一眼。她果真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奶团，长大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的眉眼也长开，是西华江南人特有的清丽，如一朵盛开的兰花，沉稳内敛却又着实好看。

他就这么静静地偷偷地看着，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只要她在晋王府受欺负了，他就立刻把她带回南疆。

后来，恰逢民间夏日祭。

花无寂知道洛天歌喜欢杂技，故把自己打扮成手艺人的模样，在大街上给人表演喷火以及走火圈。炽热的火从他的喉咙喷涌而出，隔着重重人群他一眼就望见她含笑和包含惊讶的乌眸。

那么一瞬，仿若回到儿时。

她还是当年的奶团子。

而他仍是当年的小皇子。

表演完，人群散尽，洛天歌盈盈一笑叫了身边的小丫鬟往他的袋子里送金币。

他望着她，眼波流连。

心中的悸动终于忍耐不住，他上前走了一步。

“多谢姑娘。”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

洛天歌显然一愣，随即笑了笑：“无妨。”

就在此时，一直挂在他肩膀上的粉色小蛇破天荒地从他身上滑了下来，缠在了她的手腕。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下一刻她美眸转瞬变得冰冷。

“这是在做什么？”她冷然。

花无寂听闻此声，心中咯噔了下。

他吹了声口哨，粉色小蛇就从她的手腕上回到了他的肩上。只是，粉色小蛇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记。

“它很喜欢你……”他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局面。

他知道那道浅色的印记是什么意思，但是他没有说。

因为，洛天歌眼眸中是一种他从未见过极为陌生的眼神。

“对不起。”他下意识道。

“没事。”洛天歌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说着，洛天歌带上自己的丫鬟离去。

花无寂怔愣在原地，琥珀色的眼眸透着一股痛心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像是没有认出他来？

怎么可能会这样？

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此时此刻他已经猜想到自己的脸色可能一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