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惟君于他始终是场虚幻的梦,即使近在眼前,却让他一时拥不进怀中,于是伏景琛近来才总是来暖芙斋。
而现在的他自进入雅间开始,便对一应酒水无甚兴趣,只看着面前的千伶虽然卑微的跪坐下,却仍是满面倨傲的调着膝上的琴弦。
不过片刻,金石丝竹声便传了出来,滤进了洛娆的耳中。
本来静观其变的洛娆一听千伶姑娘的琴声,立刻施展轻功,如蝶翩飞般跃在雅间房檐上方坐下。
月朗星稀,今夜是个无风天。
正适合杀人。
随意半仰躺在屋顶的洛娆,半眯着眉眼随丝竹声轻打着拍子时,屋内的乐声却意外的戛然而止。
紧接着,雅间内又传来杯盏碗盘全部落地的声音。
人声纷杂。
听起来倒像是伏景琛恼羞成怒了。
洛娆立刻俯下身,想听清厢房内动静的同时,心中亦颇有兴致的猜测着。
莫非是这伏景琛隐藏本性多日,但今日终于忍不住,于是兽性大发了?
而真实情况跟洛娆猜测的差不多。
此时一众舞女早已退缩到一旁,而千伶姑娘清淡的神色已经转换成恐惧,正呈狼狈状伏在案几的边缘。
伏景琛大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向自己说伶,你不是不知晓我的身份,本王也不信你竟然如此清贵自持。怎么,做本王的侧妃难道还委屈了你一届娼妓不成?”
喷薄的酒气扑面而来,狰狞的神色映进千伶的眼底,她虽是恐惧,可还是尽量让音色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祁王殿下到底让千伶说多少次,我只是卖艺,绝不委身。若祁王当真有心,那就将我赎走,用大红花轿将我抬进王府正门!”
千伶的眼中透露着决绝的倔强。
因她虽进了暖芙斋,却不想做这世间无趣女子中的一个。
她想要的,是遇到一位对她矢志不渝的良人。
这种想法虽然可笑的紧,却一直贯彻在她心中。
自然,女子的花期很是短暂。
千伶也早已打定了主意。
二十五岁。
倘若她二十五岁还未遇良人,那她再穿着守护贞洁的衣裳也无甚用处了。
届时,她自会喜笑颜开,宽衣解带的去寻一寻那快活,也多多的赚些银两,属实不亏。
而眼前的祁王其实也是极好的。
先不论他身份高贵,容颜俊美,单说他来暖芙斋多回,却只是次次守着规矩,不曾雷池一步的做法,便让千伶对他多了分欣赏。
只是今晚,许是他醉了酒,许是自己神色带了些许情意,这才让他再也压抑不住,刚刚竟然想要强吻她。
千伶紧抿着唇,看似是抵抗的姿态,可心底却还是不免生了些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