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淑儿嫁了四王，那他的一生也就看到了头了。

除非……

姚家会因淑儿改投四王。

戚氏将头低下，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她与皇后虽未见过几面，亦并不熟识，可她毕竟是从戚府嫁出来的姑娘。

淑儿这一嫁，很有可能会让她在姚府的处境变得艰难起来。

若是太子继位，那被被姚国公视为明珠的淑儿日子自然不能好过;若是四王即位，那淑儿是好过了，可她身为戚家的女儿，却很有可能被姚府休弃。

似是感受到了内人的不安，姚文华牵住了戚氏的手，目光向她传递了稍安勿躁的信息。

还好。

戚氏勉强的笑了笑。

无论姚府如何，她这个丈夫还是靠得住的。

只是不知她的夫君身为庶子，会不会在四王即位后，为她尴尬的身份与姚府抗争？

在戚氏脑海已然乱成一团粥时，一向敏锐的姚国公并未察觉她的异样，而是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让淑儿不嫁给四王。

站在姚国公身边的姚文华也紧皱了眉头。

在这皇权鼎盛的朝代，亲情与权柄，他通通都想要。

因姚文华的父亲深爱发妻，所以在与妻子婚后多年不育的情况下，他的父亲才不得已的接了一农夫女儿入府为妾。

这名妾室很是争气，入府不过一载便生下了姚文华。

可她却因为太过争气而被姚府所不容，于是在刚刚坐完月子后，她便被姚文华的父亲指了外地人家嫁了去。

哇哇大哭，嗷嗷待哺的姚文华便被送到了嫡母处养着。

只是他的嫡母终究还是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所以姚文华一直是作为庶子的身份在姚府成长。

在他五岁时，嫡母总算拼着一命生下了姚文淑，结果却因身体不好，和因是个女儿于是气大伤身的缘故，连半个月都没挺过去。

他的父亲经历了乍喜乍悲，身子也逐渐的垮了，没过两年也跟着撒手人寰。

小小的姚文华唯一的亲人，就只剩下了居国公之位的祖父，与尚在襁褓的妹妹。

所以他重情义，也不愿割舍亲情。

“祖父，不如我们对外宣称，就说妹妹做了噩梦后看破红尘，甘愿入寺为家人祈求安康。这样我们也算是对皇上，对四王都有了交代。若几年后天变了模样，我们再为淑儿寻一门好亲事，如何？”

闻言，姚国公眼中精光一闪，却又趋于平静。

“你当皇家人都是傻的？听闻昨日太子在御道上跪了近两个时辰，想必就是因此时引得皇上气恼了。若我们姚家再拒婚，那不是正好撞在刀尖上了吗？”

姚文华面色也转变的为难起来。

“那要是说淑儿突然染了恶疾，无法嫁人，只能在府中好生将养呢？”

姚国公继续吹胡子瞪眼道当皇上养着太医院一众医官只为当摆设吗？老夫可不舍得淑儿为躲避婚事真真生了场病！”

“……”

“……”

祖孙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中，戚氏静静不出一言，只因所处身份令她无法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