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了，以前这檀香当咱们头头的时候，你难道忘了她是怎么对咱们的？还敢在这女人发怒的时候去顺她的毛儿，活够了？”

那暗影卫这才停手，退至一侧看着檀香发飙。

旁人不知道，檀香可是知道要想请的动郜渐离，要付出什么代价。

她原本没有阻拦完颜无忌回燕国去寻毒医，就是因为笃定了他不会愿意为那个女人付出这么多。

可她低估了完颜无忌对伏惟君的感情，低估了他要救伏惟君的决心……

郜渐离脸上带着半边面具，因那一半脸曾经在一场试药之中被自己的毒反噬，掀开之后格外渗人。

他愿意跟着完颜无忌的来的原因是因为这几十年来，他还是第一个敢闯进御龙山的龙潭寻自己的人。

那寒潭之中，并非真的只有一片黑暗。

万条毒蛇和水中的志怪都在其中，这些年，除了他自己，鲜少有人敢贸然穿过寒潭来寻人。

没想到曾经有幸见过一面的十三皇子，竟然这般大胆。

郜渐离尤记初见完颜无忌时，他还是孩童般的模样，身侧跟着一个面色不善但武功高强的女杀手，前来向他求毒。

那时候他人还不在御龙山，恰巧在江湖上做交易时被完颜无忌找到。

那副略显生涩的面容他记忆尤新，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会与此人见上第二面。

且他完颜无忌，也是这许多年来，唯一能请的动他的人。

郜渐离与寻常制毒之人不同之处便是，他接生意完全随心，想制毒时才会接单。

解毒也看缘分，且代价高昂。

无数前来求他下毒或者解毒之人，都因为他的条件而退却。

可就在昨日，完颜无忌竟然点头同意了……

“乔杉，你带着灵菱他们都先出去吧。”完颜无忌挥挥手，只是这手臂似乎有些异样，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

郜渐离只消看了一眼，便知这是自己的毒，不禁摇头笑道。

“当年你身侧那位女子，求了这味毒药，现在，你竟然又来找我寻解药？”

完颜无忌默然，只说了句：“还请您快些为我夫人解毒。”

郜渐离咂咂嘴：“我还以为，十三皇子的夫人，会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位。”

原来当年尚且年少的檀香，就已经有了不同于同龄女子的果敢。

那时候完颜无忌还常常受皇室其他人欺负，檀香为了能让他有些底气，在那么小的年纪就向郜渐离求一味毒药，亦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在那之后，燕国皇室人人皆知这完颜无忌手中握有郜渐离的毒药，对他也忌惮了些，不像从前那般欺辱了。

完颜无忌得知此事，心中动容。

那时候的檀香对他来说，是一起长大的伙伴，是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最衷心的跟随。

换取郜渐离手中的毒药，要付出的代价之大，超出常人想象，所以在后来很多次檀香犯错的时候，完颜无忌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那是付出过生命危险护过他一次又一次的女子……

郜渐离给伏惟君喂下了一剂解药：“多给夫人喝水，两个时辰之后，自会痊愈。”

灵菱等人看到郜渐离出来，忙上前询问：“长公主可是无事了？”

郜渐离微微颌首：“十三皇子，你我，不必再见第三次了！”

只有完颜无忌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若是第三次见面，不是郜渐离死，就是他完颜无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