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无忌坦坦然道：“守夜啊。”

“守夜？”

伏惟君问，“不是有他们吗？”

“可乔枫和乔杉不知道啊，”完颜无忌挑一挑眉，“你倒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伏惟君嘿嘿一笑，语气里有些调皮：“那么大那么广阔的路上，突然冒出个大坑，总不会真有人来这里捕猎吧？”

“捕什么？猛虎吗？”

既然被看破，完颜无忌也不再掩藏，眼底里笑意深深，索性直接承认了：“嗯，是他们做的。”

“他们已经找到白满山了，在暗中保护，防止其他人沿路找去……这条路，他们走过的。”

伏惟君立刻提出心里的疑问：“可我这一路走来，没见你与他们会面啊？”

完颜无忌伸手从身后拿出一个被刺破了的布袋，里面塞满了面粉，正往下点点渗漏着。

见伏惟君还是疑惑，就开口解释道：“他们一直在后面跟着，沿着面粉的踪迹就会找到我们。我在路上留了暗号，他们趁我们停下歇息时，到前面挖一个大坑，并非难事。”

伏惟君恍然大悟。

她忍不住有些嗔怒，轻轻捶打了完颜无忌一下：“你这也太大胆了！”

“万一我不会揉脚，救不了乔杉呢？”

完颜无忌坦言：“我也没想到你会揉脚，我的本意并非让你趁机说服乔杉，只是你确实带来了些意外之喜。”

伏惟君便问：“那你本意是什么？”

完颜无忌脱口问出：“让她停下来。”

伏惟君心里一击，没忍住，问道：“是因为我吗？”

完颜无忌转过头，回避了她的眼神，目光有些悠远，不回答。

伏惟君便倾身在他脸庞上轻轻一啄，喜笑颜开。

“谢谢”

乔枫刚醒，想过来换一换班，没走两步，就看到火塘边的这一幕。

伏惟君身上披着完颜无忌的深色披风，脸上挂着如尝了蜜糖一样的甜笑，眼眸里一片亮晶晶，盯着完颜无忌，连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完颜无忌微微别过头，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乔枫心底一阵阵的失落，又退了回去，靠着树干，拿出身上挂着的葫芦酒壶，浅浅抿了一口。

还是不要去打扰那夫妇俩了。

“哥。”

乔枫转头，见乔杉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递过手来。

“给我喝点呗……”

乔枫看了看手里的葫芦酒壶，嗤一声笑了，有些自嘲，带些心酸。

把酒葫芦丢给乔杉，他嘱咐道：“少喝点，明早天一亮，还要赶路呢……”

乔杉点点头，一口烈酒吞下肚去，呛得她一阵猛咳，把憋了一整日的那些泪水，悉数咳了出来。

那以后，乔杉又恢复了初见时那份淡然的样子。

不怎么笑，也不怎么说话，便是赶路，也不再像那天一样故意疾走。

四个人这一程走得不急不缓，偶尔还有闲情逸致赏一赏山林里别致的风光。

穿过几片密集的林子，一路往上，爬上长长的阶梯，又沿着蜿蜒狭窄如鸡肠子的小道一路拐弯，等豁然开朗时，终见一座小木屋出现在眼前。

木门虚虚掩着，主人并不在家。

乔枫面色一紧，停了下来，朝三人说道：“既然到了，我的使命便结束了，我和那老头子不对付，就不进去了，劳烦二位照看好小妹！”

他拱一拱手，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