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节气终究只是套经验总结，真正的季节轮换从来不是瞬间就达成的事情，而是在岁月的流逝中，在日常的琐碎里，一点一滴暗自转变的。

立冬那天，伏惟君并不觉得比起昨日来冷了多少，但还是老老实实换上了夏帝赏赐的冬装。

片片白羽环绕着衣领，挠得伏惟君有些痒痒，她理了理那几片绒毛，问：“父皇赏的冬装，有驸马的份吗？”

灵菱正蹲在伏惟君脚边帮她整理裙摆，听得这问话，不由得顿了一顿，答她：“昨日只送来了公主的。”

伏惟君听着微微皱起眉。

冬服赏赐向来是百官都有的，为何夏帝独独避开了完颜无忌一人？

难道……他已经开始怀疑完颜无忌了？

灵菱却未察觉伏惟君的疑窦，自顾自地说：“这说来倒也奇怪，奴婢听说，连韩奉郡马都有冬服份额，唯独咱们驸马没有……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伏惟君眉头皱得更深，看来，她必须要抢在完颜无忌身前，先有所行动。

接着，伏惟君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道男声：“看不起谁？”

伏惟君抬起头，就见完颜无忌站在门口，背着手看着她。

“没有……”

伏惟君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完颜无忌有些单薄的秋衣，问道，“今日立冬，我已命人去给你做了冬装，过些日子就到了，冷不冷？”

完颜无忌笑了笑：“冷倒是不冷，不过，你的倭瓜饺子何时开始做？我今日可是什么事都不做了，空出来陪你包饺子的。”

这话是真的。

今日夏帝远至北郊迎冬，必定会有许多重要情报，但完颜无忌想起伏惟君昨夜里拿倭瓜为难冷夜的调皮模样，突然觉得，那么多事情都不如陪她包顿饺子来的重要。

伏惟君果然双眸一亮，攀上完颜无忌的臂弯，笑眯眯问：“真的？你会包饺子？”

完颜无忌摇摇头，凑近伏惟君：“我不会,可以向你请教吗？”

伏惟君一笑，脸颊却悄然红了：“那当然，包教包会！”

北郊。

转眼已经日上三竿，迎冬大典的一切都已完毕。

姚文华骑着马走在人群里，看着百官各自跟在御驾后缓步走着，忽然见一抹白影，连忙翻身下马，挤在人群里朝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哎！”

左孚感到肩上被突然一击，忙转过头去，见姚文华笑嘻嘻地站在自己身后，面上一惊，连忙拱手叫道，“姚兄！”

姚文华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笑道：“贤弟，好久不见！”

左孚也笑着道：“姚兄今日护送圣上迎冬，愚弟一早便见到哥哥了，只是怕妨碍哥哥办事，未曾上前招呼。”

“无妨，无妨……”姚文华拍了拍左孚的肩膀，“我如今过来找你，是有一事想问你。”

见姚文华表情忽然凝重起来，左孚忙问道：“是何事？左孚若能帮上，必定在所不辞。”

姚文华凑近左孚，在他耳畔轻轻问道：“宁贵妃生前可有什么妹妹没有？”

左孚皱起眉：“怎么问这个？”

姚文华见他一脸的疑惑，又压低了声音问：“近来宫中的新贵宁嫔……你可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