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大臣说道:“皇上驾崩前留有遗诏,命誉王殿下掌管宫内一切事宜,臣等以为,皇上几乎已经是明示了。”
欧阳玉大怒,“父皇的遗诏不足为信!”
“玉哥慎言。”欧阳瑾声音凉凉,“父皇刚刚驾崩尸骨未寒,怎么你就不把他老人家放在眼里了吗?”
欧阳宸也觉得这道所谓的遗诏十分可疑,只是他们没有证据,这些大臣或许早已被欧阳瑾收买,可是他们同样没有证据。
为今之计,只能先拖延此事,尽快收集欧阳瑾谋害皇帝的证据,才能把他扳倒。
把这意思悄悄跟欧阳玉说了,他也同意,欧阳宸便道:“本王以为,父皇的遗诏只是让誉王料理宫内琐事,至于储君人选,最好问过太后娘娘的意思再做决定。”
太后虽然不问政事,但她的确有资格过问这件事。
在场的大臣们面面相觑,却都无法反驳,沉默片刻,欧阳瑾道:“太后经历丧子之痛,休养都来不及,难道你们还要去打扰吗?”
欧阳宸寸步不让,“一无太子二无遗诏,帝位传承自然需要太后做主,此事历朝历代都有先例可循,怎么誉王会认为是打扰?”
他微眯起双眼,“难道是因为你怕了吗?”
“笑话!”
欧阳瑾气得脸色都变了,眼眸却闪烁个不停,“本王只是出于孝心,不忍太后过多操劳,既然宸弟你拿规矩说事儿,少不得就得辛苦辛苦太后她老人家了。”
“哀家份内的事儿,说什么辛苦。”随着一道苍老威严的声音,太后在顾清卿和桂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众人急忙跪下,“参见太后。”
“都起来吧,你们方才说的话哀家都听见了,哀家又不是纸糊的经不得风雨。”太后看着欧阳瑾,老眼虽浑浊,却还是把欧阳瑾盯得直冒冷汗。
他刚起来又跪下了,“太后,孙儿不是这个意思。”
太后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而是对众臣说道:“皇上驾崩,既然没有遗诏,那就按规矩来,历朝历代,都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所以……”
她话还没说完,立时就被一个大臣打断,“启禀太后,虽然规矩如此,可是皇上生前从未想过要立仁孝皇后之子为太子。”
谁都知道太后所以二字的后面,必然是拥立欧阳宸,因为只有他是嫡子。
“哦?”太后浑浊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直直的看向那大臣。
大臣被看得汗流浃背,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太后,虽然皇上已经驾崩,论理该太后做主,但太后还需要多考虑考虑皇上生前的心意。”
太后几十年没被人这样当面怼过了,登时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这大臣,“你……你……”
却是无话可说,她私心里属意欧阳宸,可是,皇帝生前是不喜欢欧阳宸的,此事人尽皆知,如今大臣拿这个说事,她总不能驳斥。
一大群皇室成员并朝臣们都来了,领头的乃是忠顺亲王,他对众人说道:“本王可以作证,皇上曾说过誉王欧阳瑾可继承大统。”
忠顺亲王是欧阳皇室现存辈分最大的老人,连太后都要叫他一声族叔,他这话说出来,众人都不好再质疑,欧阳宸却只觉得惊讶震怒,欧阳瑾竟连忠顺亲王都收买了。
欧阳瑾顿时得意洋洋,他亲手扶着忠顺亲王坐下,“为这点子事,还辛苦老太叔祖走一趟,是我们不孝。”
忠顺亲王白发苍苍,声音亦苍老,“帝位传承可不是小事啊,老头子觉得荣幸,不辛苦。”
他又看向太后,“皇上生前都叫我一声太叔祖,我叫你一句侄媳妇不过分,我说侄媳妇啊,在场的都是你孙子,谁当皇帝不一样啊。”
这种明显的和稀泥,太后简直无语。
欧阳宸眉头紧蹙,质问欧阳瑾,“既然父皇已经决定立你为储,你又为何利用顾乡君和祁王妃将本王和祁王引出城,利用皇宫无人守卫之际带兵入宫?”
欧阳瑾一脸惊讶,“你这话可就是欲加之罪了,本王何曾这样做过?”
欧阳宸厉声道:“我在城外遇到埋伏,杀了几个,那些尸体上分明有你王府印记,你还敢抵赖?”
欧阳瑾好整以暇,“宸弟不应该糊涂至此吧,就凭着几个印记,就认定刺客是本王府里的?难怪父皇生前不喜欢你呢。”
言外之意就是欧阳宸没有头脑,即便是嫡子也不配做皇帝。
眼见欧阳瑾如此无耻,顾清卿气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心中更是担忧,唯恐今生跟前世一样,让这种人做了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