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叶皱起眉,说:“我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感情何时能将理性和浪漫分开论述了,生活中的大部分事情都做不到,你又怎么拿这套来纠结爱情?”
温清硙说:“打个比方好了。如果你一早就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你下定决心,要找这样的一个人和你过日子。那么,以后你遇到别人的时候,就算动心,你也不会选择和他携手,只因他并非依照你心中的模样。但是,如果你这么做了,你是在否决浪漫的。因为浪漫本身就讲求感觉、热情、不期而遇,一见倾心,”
项叶说:“可是我不去爱,又怎么能清楚,我到底喜爱怎样的人?”
温清硙说:“倘若你就是明白呢。像陆探微天生就会画画一样,你就是有感觉,这个人不是你要的人,那你怎么办?”
项叶说:“那就不要好了。”
温清硙说:“你选择相信自己一开始的打算和感觉,尽管你对它的真实保有怀疑。”
项叶说:“没错。”
温清硙问:“为什么,你明明是个浪漫的人。”
项叶回:“我感觉,你把我放进了一个走不出去的迷宫。因为在我看来,能一直坚守自己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判断,固执等待一个也许根本不存在的人。这件事,远比随便遇见一个动心的人,就丢盔弃甲地追爱,要浪漫得多。可你又和我说,爱情本来该是无法预料和准备的,本来是要坠落燃烧的,我一时又觉得也有道理。因为倘若一早就准备好了,那是拎着秤砣去量人,谁合适要谁,这就又退回需要的关系了。”
温清硙说:“所以爱也是需要的关系,但不仅是满足需要,它多了一点什么?”
项叶说:“很妙,很难说清,也许多的,就是一点莫名的感觉,没法解释的认定。”
温清硙说:“可没法想清楚的东西,怎么让人放心?稍有不慎,就容易陷入自己的幻想沼里,快沉下去,然后充当情绪的奴隶,肆意挥剑,地上留下的,最后都是因爱而生的血迹。况且,我如今最害怕还有一处,就是我无法确定,我的认定是真正来自于我吗。我总觉得,它是来自各大诗人的诗,大家编纂的书,礼教,宫廷,百姓的幸福观念。是他们说那些存在,所以我选择相信。可我至今,也仍未见过有我想要的爱出现。叶叶,你说,会不会,这一切,都是我痴心妄想了。偏偏要叫沙漠拿出一朵花来,要男人不贪玩好色,你说,这真的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