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淡黄色的灯光忽明忽暗,映照着逼仄的空间。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家?
年幼的林墨雪可怜巴巴,看着母亲秦柔。
墨雪乖,爸爸会回来找我们的。
秦柔摸着女儿的脑袋,小声说道。
林墨雪委屈的眼泪顺着精致的小脸划下,趴在秦柔怀里轻泣道:幼儿园的那几个孩子都说我没爸爸,是个野种。
谁说的!
秦柔生气问道。
她的容貌柔美,即便是生气,看上去也透着几分温柔。
林墨雪擦着眼泪,委屈道:他,他们还说,你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秦柔身躯一颤,抱着林墨雪娇小的身子道:乖,墨雪,别信他们的。
幼儿园的孩子能懂什么,大人不说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人言可畏,积毁销骨。
妈妈,你哭了。
林墨雪凝视着秦柔,用小手给她擦拭着眼泪。
妈,妈妈没事。
秦柔忍着眼泪,抚摸着林墨雪,小声说道,但两行清泪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从她柔美的脸上滑落。
在落魄的时候,美貌就是种罪孽。
妈妈,别哭,墨雪领了一个小红花,你看。
林墨雪说着,从口袋里拿出皱皱巴巴的红色纸花,戴在了秦柔衣襟处。
真好看,妈妈,小红花给你了,你不准再哭了。
林墨雪仰头看着秦柔,纯真的小脸上挂着笑容。
嗯,妈妈不哭。
秦柔抱紧了怀里小小软软的身体,嘴角强行露出笑容。
这么多年了。
为了女儿,她说什么也要撑下去。
咣当!
一阵敲门声响起。
破旧的房门承受不住锤击,变得摇摇晃晃。
这么晚了,谁啊?
秦柔憋回眼泪,冷硬问道。
寡妇门前是非多,大晚上来她们母女这想做什么!
是我,老陈,秦柔,你和墨雪还没吃饭吧,家里炖了只猪肘子,想着给你送来点吃食。
门外传来中年人的声音。
秦柔听后,微微松了口气。
老陈她还是认识的,楼上的邻居,看上去挺和善的一个人。
不了,陈哥,谢谢啊。
秦柔内心一暖,这里的人终究还是有好人的。
老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道:秦柔,你这刚被老板辞退,工资都欠两个月了,哪来的钱啊,我们这些邻居平日里能帮衬就帮衬点,那个色棍老板,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
秦柔眼眸暗淡。
的确,现在她手里已经没钱了,还带着一个孩子,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是个问题。
妈妈,我饿。
林墨雪仰着头看着秦柔小声说道。
她的肚子,也恰巧咕咕叫了起来。
秦柔面色复杂。
她们已经连续一天没吃东西了,大人尚且熬得住,但五六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这时,老陈的声音响起:我老婆给炖的肘子,趁热你和孩子赶紧吃吧,凉了可就不好了。
那,谢谢陈哥了。
秦柔起身,抚摸着林墨雪脑袋道:墨雪乖,妈妈这就给你整点吃的。
嗯。林墨雪乖巧点点头,一听到有肉吃,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
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吃过肉了。
秦柔打开门锁,老陈那佝偻的身影接着扑了上来。
陈哥,你,你这是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