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还没走远的霍昌久,刚摆下一步台阶,那声惨叫陡然横穿入耳际,只见他一个箭步,原地没了身影。
只知道他的脸色冷到极点…
夜晚,空气异常清新。
宴会中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像停了转动的钟表,定在原地。
华灯初上的庭院,有一人的身影像利箭在人群中穿梭,散着渗人的凛冽,如刺骨的寒风。
空气中的浓烈血腥,弥漫开来。
没有注意到此刻的霍尽声眼里难以按捺急躁,一条小道,五分钟的路,对他来说,太久。
他修长的手指挽起衬衣袖口,露出偏白色的健硕手臂。
终于,到了。
隐约中,还有相机轻微的咔嚓声,相片的主角无用猜疑。
被众人围在其中的萧茵,倒在如针尖遍地的玻璃渣中,哪里的皮肤外露,哪里就是满身伤痕,有的甚至嵌入皮肤,鲜血如涓涓细流,延玉臂滑落,滴在闪着青光的玻璃渣尖上,血色开始蔓延。
但没想到先到的人竟然是霍昌久,他蹲在一旁,不敢触碰。
不能强行抱起,因为萧茵是后背着地,身后本是一面玻璃雕饰—带刺的玫瑰,花枝有无数锐利的冰尖。
萧茵在被推搡中,那朵坚硬的玻璃刺玫瑰全然被她压在身下,扎入皮肤,毋庸置疑。
霍昌久立马脱掉身上的西服外套,轻轻盖在萧茵的肩头,遮住漏点。
“别动,她全身都是玻璃渣,皮肤里也有,我扶你慢慢站起来?”
萧茵轻微的点了点头,垂下眼眸。
“你…”
“我没事。”萧茵咧出一丝干笑,脸色惨白。
霍尽声是随后到的,但是看见萧茵后,双腿似铅重,一时间竟挪不开。
记者看到霍尽声侧身走了进来,心虚的退了几步,本来今天这样的场面是不允许有记者进入的,这是规矩。
萧茵在扶持下,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钻心的疼,让她无法忽视,难以忍耐,死咬着唇瓣。
霍尽声接过,其实是强行夺过,他的身子笼罩在萧茵身侧。
霍昌久放手,霍尽声仍是清淡面容。
“疼就喊出来,别强忍,嗯?”
霍尽声异常温柔的语气,像是对待自己珍宝,轻扶着。
即使疼痛,萧茵的脸庞还是显出绯红,略微低头点应。
瞿央看见后,也是脸色惨白,她当然不是担心萧茵,她只是没想到,刚才霍昌久着急离开,竟然是到了这儿!
霍尽声她得不到,难道现在霍昌久也和霍尽声一样吗?!
而一直躲在一侧的温颐,手指紧抠着墙面,面色不甘,冷笑,今晚自己的出现就是一场笑话,呵呵…
谁也不知,看到萧茵倒在那里,伤痕累累的模样,温颐看的心里有多舒畅,可是现在呢,难道周映的承诺说变就变?
“萧茵…”温颐眼里恨意浓厚。
女人的嫉妒心,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宴会过后,回到霍宅里。
霍宅第一次深夜时分,门里门外,楼上楼下都挺忙。
只有二楼的一间卧室内,最安静。
霍家的私人医生在处理萧茵的身上所有的玻璃碎渣,开了汤药。
现在换了衣服的萧茵正安静的躺在床上,身边坐着霍尽声,冷着一张脸,拿着温热的毛巾,擦拭着还未干涸的血迹,动作很轻柔。
萧茵眼睛睁得圆圆的,适时的瞥一眼,立马回过头。
想起刚才医生替她拔掉腰间刺得最深的玻璃碎片时,她死死的抓着霍尽声的手,疼的快窒息。
现在回想,萧茵的脸红了,手也僵了,他的手掌很温热,酥酥的,弄得她心里麻麻的,像无数蚂蚁在挠心,又像小鹿没头没脑的乱撞,怦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