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的这么风轻云淡,你的手不是断了吗?”
叶乔语看着他手臂,出于一个医生的本能,皱眉走上前去,拉着他的手臂,掀起袖子。
“你干什么?”
萧辞瀚脸红,看她摸着自己那截手臂,结结巴巴地别过眼睛道,“我不是那种人。”
“你说什么呢?”叶乔语抬眼不解地看着他,窗外夜色从窗户缝里透进来,看到他红彤彤的脸颊。
叶乔语无语,“我这是在给你判断伤情!我学过几天接骨医术。”
猛然提起的心骤然落回去,萧辞瀚‘哦’了一声,“能接回去吗?”
外边大街上都有绣衣使者在盘查,他这时候出去的话,无异于自寻死路,可是等明天早上再去找大夫接骨,只怕他这一截手臂,要留下后遗症了。
借着一点微妙的月光,叶乔语又在诡异凸起处轻按了几下,问他痛不痛。
大概确定断手臂的确定位置,叶乔语小声,“我要给骨头正位,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萧辞瀚棱角分明的脸浮现上凝重的神色,“这点痛还是忍得住的,不必顾虑我。”
拉骨头的那一瞬间有多痛,叶乔语也曾经体验过,因此她先是揉了揉肩膀关节,示意他放松下来,同时也问了一些问题,转移注意力。
“他们说你叫肖屠,哪个肖哪个屠?”
“肖是月底子底的肖,屠是屠夫的屠。”
“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听起来好像很凶。”叶乔语眼角余光淡淡扫过他的眼睛,又很快收回了视线。
“这个……”迟钝了一下,萧辞瀚道,“因为家中希望我能够像贩肉的屠夫,能够顿顿有肉吃。”
他说这话的时候,都不敢去看叶乔语。
“咔嚓”几下声响,萧辞瀚疼的冷汗直冒,太阳穴旁边青筋暴跳,一只手下意识的抓上叶乔语肩膀,似乎是想要制止她正骨的动作。
“骨头已经正位了……”
肩膀传来的疼痛,硬是让她说不出后面的话。
萧辞瀚也被自己的反应吓到,连忙松开手,后悔的解释道,“对不起,我下意识把你刚才的动作,当做敌袭了。”
手臂的剧烈疼痛隐隐消失,叶乔语还拖着他那条手臂没放开。
“你先坐下,我去找几块木板给你固定一下。”
叶乔语揉了揉肩膀,扶着他到桌子边坐下,推门出去,拐着弯的来到了厨房。
剪了三片手臂长的半截薄木板,叶乔语正要回屋,路过后门时,听到外边街上传来哒哒脚步声,她一下想到了绣衣使者,登时放轻脚步。
“找到人没?”
“没有……要不就算了吧!人家就是个普通账房先生,打断人家一条手,差不多就得了……”
“原本大人想要挑断手脚筋,给他个教训就行,但是那贼配军,竟然伤了我们五个兄弟!这事儿,绝不能忍!”
听得外面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叶乔语这才放下心来,轻手轻脚的回到屋里。
她面无表情的给他做着固定,同时扯了一节汗巾子给他吊着手臂。
“十五天之内不能剧烈运动,睡觉时不要压到手。”
叮嘱了一会儿,叶乔语欲言又止。
萧辞瀚奇怪了,“你有话就说,不必为难。”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人家一个有夫之妇,半夜跟个男人共处一室,想必是不好意思了。
想通这一点,萧辞瀚正想要善解人意的主动告辞,叶乔语却道,“你要不在这留宿一夜,待到明日天明,找个机会再离开吧。”
萧辞瀚面色微妙地看了她一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吧。”
“你也看到了,我其实是个大夫,你现在是我的病人,无关男女。”
叶乔语说完后,解释道,“刚才我听到外边街上绣衣使者的谈话,他们似乎要彻夜缉拿你,一时半会儿不肯善罢甘休。”
眼下负伤,明显不能进行剧烈打斗,留在这里躲躲风头,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萧辞瀚也不推辞,当下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