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不依不饶,咽不下这口气,趁机向秦童宝告恶状道:
“钦差大人明察,眼前这窑砖之所以废了,胡某认为应当追究这个死鬼石……石小玉的责任!”
果县尉听刺史大人这样一说,赶忙上前垫话道:
“胡大人所言极是,下官也认为责任在这个死鬼!”
江涛一听这俩人的话,肺差点都被气炸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姓胡的与姓果的如此嫁祸于小玉。
是可忍,孰不可忍?先一剑要了这俩东西的狗命再说!
江涛的手紧紧攥住剑柄……
“滚,这里有你个红胡子说话的份儿吗?”
只见秦童宝绷着脸一声呵退果县尉,又转身变脸笑着劝胡生河道:
“我的胡刺史,这事秦某自然会查他个水落石出的。依本钦差看,刚总监亮剑于你并无恶意,只是开开玩笑罢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刺史大人,像你我这般没人疼没人爱的花心大萝卜,气坏了身子可咋办啊!”
江涛的手从剑柄挪了下来。他得感谢秦童宝,让他没有干出傻事来。
胡生河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点头喃喃道:
“秦兄弟你说得对,我们同病相怜,不过这口气我真的咽不下去。试想,有人如此对待你,你该是何感受?”
“呵呵,这有啥,秦某倒愿意流这半滴血,试试身体发肤被宝物伤害的感觉,——若刚兄弟能给个薄面的话,嗯?”
他一边对胡生河说着,一边已经将手向江涛伸了过来。
江涛有些没反应过来,仓促地摆摆手说:
“秦大人这不在开国际玩笑吗?江某一介布衣百姓,岂敢有损钦差大人一根毫毛,还请秦大人不要为难小的!”
“好!”
秦童宝盯着江涛,抱拳道:
“刚兄弟你不要误会,秦某别无他意,秦某只是对你腰间这把宝剑十分好奇,——额,敢问此剑名号?”
江涛冷冷地答曰:“承影。”
“啊?”
秦童宝眼睛睁得圆圆的,“这怎么可能呢?!承影可是商天子三剑之一,传说后来由孔周收藏,至今已消失千年之久了呀!”
“秦大人,我江涛今日来此可不是同你论剑的!你方才下令手下死守砖窑,还不许江某人踏出这八道湾半步,莫不是三十万城砖不再检点、兰州州城不再营建了呢?”
江涛此言一出,秦童宝忙向他澄清:
“刚总监,误会,实属误会!秦某看兄弟你疲惫至极,实在不忍再如此瞎折腾下去,故出此下策,姑且戒严此处。待咱弟兄酒足饭饱养足精神,明日一早再查验检点砖头不迟。此窑城砖业已作废,孰是孰非已不好追究,且不说这些,三十万数目已然不足,朝廷怪罪不可避免,我们倒不如从长计议。不知刚总——意下如何?”
秦童宝自己不就是皇上派来查验城砖的钦差大臣吗?按照常理,这一整窑城砖烧砸了,他本该已暴跳如雷,可现在倒好,他居然和颜悦色,替对方从长计议起如何逃避朝廷怪罪的法子来了!
“不对啊,莫非他真的打上孔二哥所赠这把宝剑的主意了?难道说这承影宝剑比三十万大青砖还要值钱?”
江涛暗自琢磨,内心着实有些吃惊。
“你哑巴了,钦差大人问你话呢?”胡生河没好声气地提醒他。
“你才哑巴了呢!”
江涛顾不得对方是大唐地方五品大员的尊贵身份,直接将话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