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令瞅了瞅江涛,又不由地看了秦童宝、胡生河两位大人一眼,最后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果县尉。
果县尉似乎对此漠不关心,勾着头并没有理睬他。
“咋样,焦令?”江涛问。
“呃——,在下……这个呃——”焦令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江涛忽然明白,即使是“砖家”,倘若有“大人”在面前,他们也往往不敢说真话!
他拉着焦令的手往一边去交流,焦令仍然支支吾吾。
不说算逑子了,江涛一气之下让他滚蛋一边,又向旁边秦童宝的人喊话:
“来人,上大锤!”
“大锤?刚总监莫非要砸开这城砖看?”果县尉开口了。
“是啊,县尉大人,不砸开怎么晓得砖烧得成功不成功呢?”江涛说。
“啊哈哈哈哈,这有何难?看我的!”果县尉狂笑一声走上前来。
只见他撸起袖子,“噗噗”往两扇手掌心啐了几口唾沫,一手托起大城砖,另一手立起来,用掌侧狠狠剁了下来。
几个人屏息凝神,都替他暗中鼓着一把劲。
只听“咔——”一声,半截城砖掉到地上。
江涛不由地摸摸自己的手掌一侧,好像刚才用手“砍”断这砖块的不是姓果的,而是自己的似的。
果县尉将手里的半截城砖接到江涛手里,拍拍巴掌,现出一副沾沾自喜的神情。
江涛赶紧查看城砖的新断面。
我的老天呐,这怎么可能呢?城砖的断面居然夹着一层没有煅烧熟的生土茬!
半截城砖从他的手里掉到了地上,恰似江涛满怀希望的心沉沉地失落。
“城砖不……不合格吗,刚总监?”胡生河见情况有些不妙,赶紧问江涛。
江涛一脸沮丧,先是摇头,接着又点头。其实此时此刻,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点头摇头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刚总监,或许这块恰巧是一块儿废品。咱何不再多抽一些出来检验呢?”秦童宝反倒对这窑里的城砖比较乐观。
“对啊!”
江涛的心里又有了一线希望。他心中明白,抽样是随机的,但是抽出一块城砖,抽样率太小,还不能说明问题。
“来人,给刚总监再多多搬出一些砖来!”
秦童宝一面吩咐手下,一面征询江涛的意见,“刚总监,要不让他们将这一窑砖悉数搬出,一一砸开检验呢?”
“不必,秦大人不必,抽样就能说明问题的!”
江涛嘴上这么说,心中却质疑起眼前这位仪表堂堂的大唐户部度支司郎中来。如此蠢才,何以为国理财?
再说秦童宝手下这些个汉子,亲眼目睹江涛的头发被“鬼”揪掉,一个个面有惧色,进窑时脚下踌躇不决。以至于江涛不得不走在前头,带着他们进窑去。
他指挥他们从窑中四面八方不同的方位各自抽出十块城砖,总共百二十块,抱出来置于门口开阔之处的相应位置。
“刚总监,还砸砖吗?”
“当然得砸!”
果县尉本来想再出出风头,眼看着这抱出来的大城砖摞了一摞又一摞,心中后悔,便又补了一句,“那果某还是找把锤子砸吧!”
果县尉摸摸自己红红的的手掌一侧,知难而退了。
“果县尉,且慢且慢!本官倒要看看你这功夫是真是假!”
可谁知,秦童宝这家伙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