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这榫卯怎么没有一个是重复的呢?!”
他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激动不已。
“呵呵,”木子戒抚须笑曰,“这些榫卯结构,你能叫上名字的有几个呢?”
“嘻嘻,我早数过了,有七十二个样式!”
还没等江涛回答,张家傻公子又抢先发言了。张有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木子戒这回却似乎什么也没听见,对此没作任何回应。继续等着徒弟江涛回答自己的问题。
“噢,徒弟总算明白了!”
江涛不由地想起了自己抄写《张氏木经》时遇到的七十二种榫卯结构图,恍然大悟,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
他那些复杂的结构图画在纸上,无论如何都让人难以领会。也就是说,即使你得到了《张氏木经》,也很难按照书里的图样和说明加工出一模一样的榫卯构建。
“你明白了个啥?”木子戒有些不高兴地说,“为师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呢!”
“呃,徒弟能说上名字的榫卯结构最多也就是个十来种吧!”
江涛知道木师父生怕他说漏嘴提起《张氏木经》之事,便别的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弱弱地回答了方才的问题。
张有年听着俩人对着一座破木门说半天这些自己根本摸不着门道的话,觉得有些汗颜。
他转念一想,老张家的木作手艺没有传到自己这一代,也不能怨自己,怨也得怨父辈改了行。
如此一想,张有年突然间感到一身的轻快。
“您瞧这大门,还是祖上的物件,我太爷爷的手艺。传到了我手里,懒得擦拭油漆,都快被土埋了。让木大人见笑了!”
张有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人走了这么远的山路,就不要嫌弃寒舍,且进去吃碗茶歇息歇息吧!”
“好!张老弟,你同本官的徒儿刚涛都是老熟人,你我也一回生二回熟,就别这么客气了!”
木子戒说笑着带头步入了张宅这座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大门,张有年忙紧走几步到前头带路。
前院库房门口的大黑犬换成了一条蕃犬,那畜生刚“哼”了一声,就被张有年一声喝得服服帖帖,趴下身子继续做它的白日梦去了。
江涛有意识地瞟了一眼那库房的门,只见先前紧锁的门大开着,里边似乎胡乱堆放着些没用的杂物,好久都没人进去了,显得有些阴森。
木子戒从上到下端详端详通往后院的门,这回并没有停下来,似乎不好意思一进门就研究人家的大门了。
松树还是那两棵松树,大青石还是那一块大青石,屋子还是那几间屋子,江涛仿佛又回到了去年冬天里的情景……
张有年并没有将木子戒大人领到自己东北角的阁房,而是请进了江涛与小东子曾住过的西北角的那间阁房。
江涛嗅到了一股浓香的羊肉味,不禁馋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