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儿,我——回——来——了!”
他大喊一声,翻身上马,打马直奔河对面的郑老大家。
刚进村,就见郑家的老邻居吕老伯一瘸一拐地迎面走来。江涛赶紧下马,主动问候长辈:
“吕老伯,最近腿疾有没有好转?”
老吕抬头一望,啥话也没说拔腿就跑,连滚带爬进了大门,“咣当”一声关上门,便没了动静。
江涛被搞得一头雾水,心想才几月没见,这老头见了自己咋像是见了瘟神一般躲避不及?莫非他病的不是腿,而是脑袋?
他摇摇头,继续牵着马赶紧往西山脚下赶过去。
郑家的新院子还是那样让人看着舒服,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院子清扫的干干净净。一只大红公鸡领着几只老母鸡,咯咯咯咯拉着家常,探头探脑左顾右盼地觅着食。
一脚跨进木篱围起来的二院子大门,江涛便迫不及待喊了声:
“允儿,我回来了!”
除了大门口拴着的那只蕃犬站起来瞪着眼冲他摇摇尾巴,表示久违的友好之外,没人回应他。
“哞——”
江涛被吓了一大跳。定睛看时,只见牛棚的土坯墙头探出老黄牛的大脑袋来。那牲畜眼睛睁得老大,显然是认出了最初将自己牵回这个家来的大后生。
他不禁笑自己让一头老牛给吓到了。依此类推,这也自然非常牵强地解决了刚才老吕头见自己为何落荒逃走的疑问,说不定他老眼昏花也将问候他的人看成了一头突然鸣叫的老牛呢!
江涛也冲着它“哞”了一声,拴好马,顺手从码成的草垛子上抓下两捆散发着浓郁草香的苜蓿,一捆给枣红马吃,另一捆给了老黄牛。
“谁?”
一个女人背着个背篓刚从大门里迈出脚步,便惊叫一声退了回去。江涛一眼就认出是女主人巧儿嫂。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南山岔人怎么见了自己就像见鬼一样呢?江涛被搞得稀里糊涂。
“怎么了?青天大白日的,难道有鬼不成?我去瞧瞧!”院子里传来了郑老大责怪巧儿嫂的声气。
紧接着,腾腾腾几声,郑老大提着个镢头出了门。
“妹夫?”
郑老大迅速将镢头藏在了身后,满脸疑惑地愣在门洞。
“大哥,是我,”江涛笑着说,“我回来找允儿来了!”
“妹夫,人都说你出事了,唯独咱老二说你还活着,我还不相信咧!”郑老大上下打量打量江涛,一把将镢头扔到一旁,激动地跑过去说,“你果真活着!”
听了郑老大的话,江涛恍然大悟,原来不只是胡刺史能够把他这个大活人说死,普天之下人的红口白牙似乎都有能够置人于死地的法力!
“大哥,允儿和月儿她们娘俩呢?”江涛迫不及待问。
“你说允儿?”郑老大睁大了眼睛,“她不是一直在黄河边上车厂里吗?怎么,你回来还没见到她们?我那妹子听说你没了,差点伤心死!”
“啊?!”
江涛后悔自己没有打听清楚便贸然回南山岔找允儿。
他一脚已经迈进了大门,可是心却已经飞向了允儿所在的黄河之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