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开头难。
因为几个人都从未有过经营客栈的经验,因此在服务的细节上还存在这样或那样的不足。
客栈开张没有几日,郑允儿就发现不少配套服务跟不上。譬如没有精通东西方肴馔的厨子与宽敞明亮的餐厅,譬如没有像样的马厩与遮风挡雨车场以及憨厚的马倌,譬如没有给人租赁的骡马与车子以及跳舞卖唱劝酒的胡姬,譬如没有一家能解破产商人燃眉之急的当铺,譬如没有寄存贵重物品的柜坊……当然,最缺的是一个掌柜的男人。
要是江涛在该有多好!
郑允儿自然一日不止一次地想到他的“刚大哥”。有他在,这所有的问题自然无须自己一个女人操心。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很无助,可又不想就这样认输。她幻想着亲爱的江涛有一天会不期而至,她希望他看到妻妾经营的事业蒸蒸日上时露出既惊又喜的眼神,她希望给他一个意外!
可是,她的心中又有着极大的隐忧与恐惧。万一——万一江涛这辈子再也无法回来……她不敢接着往下去想。她埋怨自己尽将事情往最坏里想,她又没有能力去改变眼前的现实。等待,只有等待,只有等待的煎熬,这种煎熬是幸福的也是痛苦的,像滋滋燃烧的油灯,又像咕嘟咕嘟沸腾的稠粥……
小江月不但会跑了,而且嘴里还咿咿呀呀开始学说话。这小家伙整天坐在父亲做的小推车上,听着轱辘嘎吱嘎吱响,无忧无虑。或许海棠只在内心思念着江涛,她有事会不厌其烦地指着小推车对小公主念叨:
“小公主,叫姨娘,要不叫个‘阿爷’,”海棠张嘴示范道,“‘阿——爷’,是‘阿爷’做的车子!”
“阿——爷!”
小江月张开嘴巴模仿着,又一遍遍温习,体验言语表达想法的愉悦。她虽然只是个咿呀学语的孩子,可看动作与神情,分明也在四处找寻着江涛,找寻着这个好些天没见人影的亲生父亲。
郑允儿决心带领大伙儿干出个眉目,在这个太平盛世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夜幕降临,星罗棋布的毡帐里透着黄晕的光,丝竹管弦袅袅传来,咿呀的歌声飘来,郑允儿突然觉得天地广阔多了,人的心境亦平静如水,波澜不惊了。坐在毡帐门口,仰望星空,繁星眨巴着眼睛,好似懂得底下人的心情。月已过半,过不了几日就圆满了。
“唉——”
郑允儿独自轻叹一声,又想起了“刚大哥”,不知她的“刚大哥”此时此刻在哪里?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望着快要圆了的月儿苦苦地思念着妻妾公主?
“二婶婶因何叹气呢?”
萨沙拉突然从她的毡帐后面冒了出来,调皮地问郑允儿。
“额——萨沙拉公主,原来是你呀,差点没吓婶婶一跳!”
郑允儿见萨沙拉公主来了,随即将话题转移到了客栈经营的问题上。她说:
“我亲爱的萨沙拉公举,客栈这几日生意不错哦!但是,也有不少方面满足不了顾客的需求,主要是刚刚开始,各方面的配套服务尚未能跟进啊!”
“噢,原来婶婶为这事担忧着呢!”
萨沙拉公主显得很轻松地说,“二婶婶不要过于思虑,我记得大唐有句话说得好,头都磕过了,剩下作揖算得了啥事?需要多少金银,还请婶婶您做个预算,我叫亮崽明日准备妥当!”
郑允儿表示坚决反对,她一把抓住萨沙拉细皮嫩肉的小手手,坚决摇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