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祁森似乎也黔驴技穷了,俩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帐篷里转来转去。
“这样吧,老孙!”
祁森的话还没说完,孙本方就迫不及待问了:
“怎么样,快说呀!”
“干脆这样吧,为了稳妥起见,咱再延长一天时间,三天之内将这八十孔窑装起!如此错峰,最起码当下不会出问题。等到明日征调来车子,咱再做调整也不迟。如何,我的孙少匠?”
祁森就是祁森,到底比孙本方灵活。孙师父想想,都这样了,晚一日就晚一日,只要能够保证砖坯的质量,安全平稳地装窑点火,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于是,他表示赞同:“看来只能这样了!”
孙本方抹了抹满脸的汗水,喝了一口水,又赶紧算起账来。这回他索性拿出了算盘,拨得算珠噼里啪啦响。
很快,方案就出炉了。孙本方讲给祁森:
“八十孔窑分三日装满,前两日各装廿七窑,第三日装廿六窑,不长不短正好合适。如此一来,只需成立廿七个制坯组即可。祁大人,下官这笔账清楚吗?”
祁森点点头,孙本方继续讲:
“按计划,每孔窑装四千砖坯。四十人制坯,每人一百块即可完工。除制坯工匠,还得有搬运、检验、刻字之人,每组至少得二十五人。如此算来,制坯装窑组每组六十五人最宜。粗略计,咱八道湾砖场这头就得安排一千八百人。”
孙本方耐心细致地向祁森大人算着每一笔账,生怕他听不明白似的。祁森连连点头,表示没问题。
“如此一来,”孙本方继续算他的账,“跑运输的人手就充足多了。除去泥塘里踩泥和泥翻泥的一千两百人,尚有三千人。再除却五百赶车的,剩余两千五百人,平均分配到每辆车,正好五人,三人装两人卸,天衣无缝!”
这笔账算完,孙本方长出一口气,看看祁森。祁大人拍板道:
“本官看没问题,就这么干吧!”
孙本方生怕哪里出错,又噼噼啪啪拨了一通算盘。
“再过一个时辰,驻扎两地的六千役夫就要按原计划各自集合开工了。”祁森未雨绸缪道,“老孙,咱得提前行动,重新安排人手啊!”
“是得行动了!八道湾这边现有三千人,应当留下一千八百制坯装窑的巧手。其余一千两百人,其中五百是赶车的车夫,尚缺三百卸货者须从那边调拨过来。”孙本方算着账,征询祁森的意见道,“要不祁大人,俺老孙一会儿就带着五百车夫赶过去,您看行不?”
祁森摇摇头道:
“不妥,如此甚为不妥,还是让本官去那边吧!这里的制坯装窑哪里能离开你‘土行孙’呢?”
孙本方乐了,呵呵笑道:
“那么祁大人的意思,那一滩稀泥就能离得开俺老孙?”
“离不开,泥是土做的,当然离不开你‘土行孙’!”祁森哈哈笑了起来,“不过,那边还有哥甄官署的焦令在,你不要忘了他也是个‘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