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索姨娘这就要远走高飞了,为娘就不能送送她?”
索洛奴听见是亮崽他娘的声气,慌慌张张要跳下车来同她说几句话,没想到她将一个包裹塞到车子上来,恁是不让她下来。她说:
“索洛奴妹妹,你今儿个就要走了。姊姊没啥好送你的,连夜赶做了两双鞋子送给你。针线做得粗,你可别嫌弃!”
索洛奴感激涕零,擦了擦红红的眼角,破涕为笑说:
“姊姊这是哪里的话,妹妹哪敢嫌弃姊姊的针线!可惜妹妹身上没有啥值钱的送给姊姊啊!”
“咱别说了,妹妹,到京城那边别往忘了给亮崽他阿爷捎个信儿,昂!”孔亮的娘亲一边叮嘱索洛奴,一边示意儿子赶车,“走吧,亮崽,路上注意安全!”
索洛奴的喉咙里突然间像塞了一疙瘩硬邦邦的东西,噎得难受极了,她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捂着眼不忍心再看到外面。
车轱辘碾在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吱吱呀呀叫了起来。索洛奴觉得一阵眩晕,心头袭来一股莫明的惆怅与伤感,她不禁在心中发出一声哀叹:老天太不公平了,我怎么与孔哥哥缘分这么浅呢!
车子走了好远一段路,索洛奴才探出头来回望,只见亮崽他娘还在目送着自己的车子。妻妾二人再次相互挥手致意,直至车子在巷子里拐了个弯,相互看不见对方。公主萨沙拉理解索洛奴此时此刻依依难舍心上人的痛苦心情,掰开她紧紧攥着的手,才发现她的手心里全是汗。
亮崽将马车停在了商蕊姑娘租住院落不远处的打谷场里,三人便步行走入巷子。刚进柴门,亮崽就同怀里抱着两只老母鸡的一位老太太打了个照面。老太太走路不稳当,却步子迈得很快,让人担心他会栽跟头。
亮崽心中疑惑,这老太太一大早慌慌张张,怀里还抱着两只下蛋老母鸡从别人家大门里往出走,会不会是做贼心虚呢?
“商……姑娘,方才……老太太抱着俩母鸡……你晓得不?”
亮崽本来是个大方的少年,可一见到屋子里出来的商蕊姑娘,脸就扑哧红透了,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了。他向商姑娘主动汇报了这一重要情况,对方却腼腆地瞅了他一眼并没言喘。
“索洛奴姊姊,这位妹妹就是亮崽的新娘子吗?”商蕊姑娘打量着同索洛奴牵着手的萨沙拉公主。
“没错,妹妹看我们的萨沙拉公主漂亮吗?”索洛奴眼圈红着,却笑得很灿烂。
商蕊姑娘点点头。萨沙拉问道:
“你就是要同索洛奴姨娘一块去长安的那位姊姊吗?”
“是的,公主!”
商蕊似乎有难言之隐,这时候才吞吞吐吐对索洛奴说:
“索洛奴姊姊,呃……我不晓得怎么对你说……”
“莫非妹妹不想去了?”索洛奴赶紧抓住她的胳膊摇着问,“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要相信姊姊,快给姊姊说吧!”
“姊姊,是这样的……妹妹商萍听说我要随姊姊你一同去京城,非要一起去不成。可我们姊妹俩都去了,娘亲一个人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啊!”
商蕊姑娘指着院子里大几个大行囊显得很无奈,接着又向索洛奴耳语道:
“说来我这个妹子命太苦,被冤枉进了大牢,差点丢了命。幸好后来有一位叫韩胜的新科进士搭救了她,她虽然毁了容,却活了下来!她死心塌地要进长安找到那位救命恩人,说是心甘情愿一辈子做他的奴仆!”
索洛奴听着听着,心中对她充满了同情。这真应了那句话: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