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孔武,妻儿还在那边焦急地等着解药,你却在这富贵乡里迷失了方向!姓孔的,你简直就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他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吼叫:
“走!你还等什么?等着吃那胡姬的烤羊羔肉吗?”
孔武一咬牙便决定走。他从胡床上下来,却四处找不见自己那双破了个洞的凉靴子。
胡姬索洛奴这会儿已经端着诱人的烤全羊进来了。孔武一转身子,发现她身后还紧跟着个小丫,双手托着个银盘,银盘里竟然盛着两只镶嵌着玛瑙的金杯。
“孔将军,您的腿刚敷上药,可千万不能乱动!”
胡姬索洛奴忙将烤全羊放在几案上,跑过去扶孔武。她刚一伸手,孔武就一脸严肃,恐吓她道:
“你别——,别过来昂!再走一步,本帅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胡姬索洛奴看他光着两只大脚板站在胡床下的窘态,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她问他:
“孔将军在找什么?”
孔武恼羞成怒道:
“你,你个小妖精把本帅的靴子藏哪儿去了?”
胡姬索洛奴捏了捏自己的大鼻子,冲他扮了个鬼脸:
“孔将军别找啦,你那破烂靴子搁这儿太臭,让奴家给扔了。待会儿啊,奴家到祆正”
“大胆妖精,你给本帅扔了?”
孔武一听自己穿了多年的靴子被眼前这胡姬给好端端扔掉了,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他又能拿她怎么样呢?她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胡人女子,是个很会体贴人的狐狸精啊!
孔二爷只能提着个钵儿大的拳头,举起来又放下去,气得呼呼喘气嗷嗷叫。
索洛奴向身后的小丫偷偷做了个手势,小丫一转身便从毡帐门外拿进来一双全新的羊皮靴。
“呶,给你一双新的!”
孔武见索洛奴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拿出一双新靴子,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心想,这眼前的胡妞儿究竟是人还是狐狸精?
胡姬索洛奴双手托起银盘,小心翼翼地搁在了自己的头顶,向孔武敬献美酒。
孔武口干舌燥,没忍住一手抓住一个金杯,咕嘟咕嘟将杯子里甘甜的葡萄酒酿一饮而尽。他咂咂嘴,赞叹道:
“你们萨宝这酒,真他娘的醇!”
管他三七二十一,咥饱喝足再回兰州不迟,反正史盘陀说解药已经送回去了。一看见美食,孔武立马妥协了。他一揙袖子,从烤全羊上卸下一条腿,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胡姬索洛奴捂着嘴嗤嗤地笑,她旁边的小丫也好似没见过这么狼吞虎咽的,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瞅着,忍俊不禁。
“笑什么笑,你们俩?”
孔武嚼着一嘴的肉,嘴角流着油。嚼着嚼着,他突然停了下来,一脸狐疑地问胡姬索洛奴:
“莫非——,莫非你们给本帅这酒肉里下了毒?”
俩胡姬笑而不答。
就在这时,孔武听见毡帐外有人哈哈大笑道:
“听说我尊贵的客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