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武捋了捋自己的一撮小胡子,不禁感慨岁月催人老,刚刚参军时的豪情壮志早已被消磨得所剩无几。
巩老大瞅着孔武疲惫的眼神,道:
“方才高大哥说有个叫孔武的要经过时,我还不相信就是兄弟你!额——敢问此番赴凉州为了何事?怎么半夜三更急着赶呢?”
不提便罢,一提起夜走凉州被困萨宝府的遭遇,孔武便心中觉得窝火。
“说来他奶奶的真窝囊!”
他将亮崽如何受伤,自己怎么被曹仁惠赚去凉州、凉州萨宝史盘陀又如何扣留自己提出联姻之事,以及葡萄园午宴上史萨宝请来张敬忠节度使主持签署婚约、曹仁惠酒里下毒等一一向巩老大细述一遍。
巩老大觉得不可思议,孔武同自己一样都是镇守关塞要津的大唐军镇基层将领,怎么还会经历如此凶险之事。他十分好奇地问孔武:
“孔兄弟知不知道那曹仁惠为何要陷害你呢?”
“这个巩兄弟难道还想不清楚?不就是因为我断了那奸商的财路吗?他试图将盐铁等非法货物偷运过黄河,每每在我这里栽跟头,不恨死我这个姓孔的才怪呢?”孔武指着自己的鼻子哈哈大笑着回答。
曹仁惠的粟特商队规模不小,每年赶着骆驼拉着马,来来往往好多回。巩老大自然认识他,可是从未见过此人的商队贩卖什么盐铁之类的货物。
巩老大发觉这事有些蹊跷,点点头又摇摇头道:
“嗯,孔兄弟说得有道理。咱干这行的,干的就是玩命的活儿,可死也应该战死疆场才值吧!被一个小小奸商陷害,岂不可惜?兄弟我还是想不明白,那个曹仁惠每次通过我这里都是规规矩矩,从未有过偷运什么盐铁之事,怎么到你那变就变出了那些玩意儿?难不成那家伙会变戏法?”
孔武一听,立马激动起来了。
“对啊,这说明了一个啥问题?这说明姓曹的在这大山深处一定有窝点!若不是这样,就一定是同西边的吐蕃人又着秘密来往!”
巩老大忽地站起身来,对孔武道:
“孔兄弟,这可是个重大线索,我怀疑这姓曹的同西边的吐蕃贼人有往来!”
“老巩,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咱这些弟兄们一定要保密!”孔武握住巩老大的手道,“这里属河西道管辖,到时候兄弟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吗?”
“那还用说!弟兄们,这事是军事机密,千万可不能泄露!有谁若是泄露出去,本校尉定会隔了他的舌头!”
卒子们一听,异口同声地应诺。
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快到四更天了。孔武虽然很想同故人彻夜秉烛畅叙,可心中时时记挂着亮崽,所以思归心切,觉得一刻也不能逗留。巩老大能够理解孔武的心情,便不再硬将他留下。
孔武一抱拳,道:“兄弟,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巩老大也一抱拳,道:“兄弟保重!”
目送着孔武与胡姬索洛奴远去的背影,巩老大做出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