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索洛奴急了,大喊道:
“孔大哥,孔大哥不管奴家了吗?”
孔武这才发觉自己一时激动,竟将黄骠马上的胡姬索洛奴给忘得一干二净。他回头将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拉着她的手走了过来。
巩老大瞧着笑道:
“孔兄弟真有雅兴,这深更半夜的驮着这么个小狐狸精,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呢?”
孔武撒谎道:
“兄弟就别挖苦她了!这女子啊,命苦,是我从凉州城外口马市赎出来的。这不,回金城去顺便捎上了。”
巩老大点着头,十分佩服地说:
“孔兄弟真是个好心人啊,走到哪里都救苦救难打抱不平,这点实在让在下仰慕!”
说话间,大家簇拥着两位校尉进了和戎城。
巩老大喊起了厨子,让他破例操作点下酒的牛羊肉。孔武一听哈哈大笑道:
“锅们,大唐军营里的规矩咱都清楚,你胆儿也够肥的,竟敢私藏好酒!”
“哪里,哪里的话,要是别人来,我巩老大还会提半个酒字吗?”
巩校尉说着,命人从地窖中拿来了一瓮波斯产三勒浆。
却说孔武在曹仁惠的毡帐里还没来得及品尝那些美食,就被毒酒的事给气疯了,到这会儿还空着肚子呢。他一见这牛羊肉与三勒浆,不管三七二十几,先狼吞虎咽起来。
“兄弟还是当年那个吃相,一点都没变。还记得六年前大唐与吐蕃在九曲山里的那一战吗?要不是孔兄弟那一刀,今儿个还哪里有我巩老大在这世上呢?”
巩校尉一提起往事,对眼前大口咥肉大碗吃酒的孔武充满了感激之情。“你还提那干嘛?嘿嘿,我记起来了,那吐蕃人在你身后放冷箭,正好被
兄弟我瞧见。只消一刀劈将过去,就将那蕃狗脑袋削掉了!”
孔武说着得意地大笑起来。索洛奴却被吓得不敢睁眼瞧孔武,她想不通这么善良的孔大哥竟然会心狠手辣直接将人家的脑袋砍下来。
“过瘾,那阵子真过瘾!你还记不记得郭知运大将军,他可是我皇朝的大英雄。九曲那一战,打得吐蕃人抱头鼠窜,兄弟我现在想起来都手痒痒!哪像现在,没个仗打,混得窝囊!”
一提起战场上的事,孔武激动得不得了。可想起这几年,尤其是最近被那曹仁惠赚到凉州的事,他就莫名的气恼。
“怎么不记得,一想起那时上阵杀敌的事,兄弟们就热血沸腾!哪像这些没上过阵没杀过敌的嫩芽芽,让孔兄弟你一个打退了十个!”巩校尉指着身边这几位听古经的新兵蛋子道。
孔武忙将那挨了自己拳脚的俩卒子叫过来,递给他们一碗酒道:
“兄弟,要想不挨打,就要练好拳头,懂了吗?”
那俩后生连连点头,拱手行礼道:
“兄弟们佩服,谨遵孔校尉教诲,一定会好好操练的!”
孔武往大嘴里灌了一碗酒,笑道:
“这就对喽!巩校尉当年上战场时和你们现在一样,还被吓尿过呢!”
他的话逗得大伙儿哈哈大笑,巩老大捣了孔武一拳道:
“人家女同志在,你说话可得注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