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饱酒足,白胜红与江涛对胡刺史表示感谢。这时,胡刺史起身施礼道:
“二位何出此言?本官性命攸关之际,若不是二位施以援手,哪有今日?该说感谢的是本官呐!”
江涛早就因老岳丈冤死大狱不了了之而对胡刺史心怀芥蒂,再加之此次秦可儿之死胡刺史草草了之,对面前这位姓胡的一州之刺史实在难以感冒。
但是——凡事难就难在这个“但是”上——人家毕竟是上司,又是金主,对江涛而言有知遇之恩,而且年长许多,怎可轻易冒犯?
于是,江涛赶紧起身,回礼道:
“大人行此大礼,折煞在下了!”
胡刺史仿佛看穿了这个年轻人的心思,呵呵道:
“大恩不言谢,二位恩公,今日有啥需要胡某尽力的地方,尽管敞开心扉来说。只要胡某能办到的,绝无二话!”
白胜红古铜色的脸庞似笑非笑,道:
“大人安心休养身心,贵体无恙,便是在下之最大企望!”
江涛一听,心说白先生真会说话,可自己还真想借这个天赐良机再提提老岳丈之事。想到这里,他起身离席,扑通跪倒在胡刺史面前,声泪俱下:
“胡大人,在下还真有一事压在心头,时时如千斤重担啊!”
胡刺史态度十分和蔼,关切地问:
“三弟,你我之间,还需要这般绕圈子吗?啥事,直接说吧!”
江涛道:
“老岳丈的事,在下——”
胡刺史一伸手,阻止江涛再说下去,道:
“实在抱歉,此案因嫌犯至今杳无音讯,故成了悬案呐!”
江涛道:
“难道给大人投毒的那个人大人就不去追究了吗?他会不会就是给在下老岳丈鸡肉里投毒的同一个人呢?”
胡刺史似乎对这个年轻人大胆的推测感到有些震惊,却又摇摇头道:
“这真不好说,看来得叫史参军他们再好好查查!”
三人宴似乎不欢而散,胡刺史以茶代酒,总结道:
“白先生师出名门,道法高妙;刚匠作年轻有为,后生可畏。二位真乃本官之左膀右臂,得力助手。庙宇迎神之事,筑城监工之务,还得有劳二位!”
三人又是一番客套,这才散去。
是夜三更天,胡府老管家焦老丈睡梦中惊醒,忽听得门外“腾”一声响。老丈手提朴刀,一瘸一跛出门看时,只见月在中天,院落空寂无人,唯有东厢房胡大人鼾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