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仙将木剑舞得呼呼作响,脚下像是跳绳一般,嘴皮连连翻动,熟练地做起法来。只听得他口中念道:
万法教主子牙神,周朝得道封正神。左手举起杏黄旗,右手举起打神鞭。封神台上观万象,朝中忠良封正神。子牙无位上天庭。一声念动子牙咒,天崩地裂放光明;二声念动子牙咒,邪鬼不敢害良民;三声念动子牙咒,大神退在天宫去,小神退在云端存。冷坛并庙塑泥塑木雕一齐退,若有哪个不退位,三支雕箭挖眼睛。吾奉太上李老君急急如令。
白胜红一面眼珠子盯着这老道的脚底下滴溜溜转,一面伸长耳朵聆听他口中所念咒语。突然,他跺脚道:
“完了完了!这老道怎么口中所念为老木匠退神咒?这可是江湖术士用来报复正宗庙宇的退神毒咒!好在他脚下乱了阵脚,未必能退得了各路神仙!”
不行,岂能让这江湖术士继续造次!
那边黑袍道士还在折腾,只见这边白胜红变戏法似的手提一套白袍子,唰唰唰披挂上身,噔噔噔跳到堂上。他一把夺过萧大仙手里的木剑,怒斥道:
“咄,何方术士,口中嚼舌根,脚下乱跳绳,装神弄鬼自欺欺人?”
萧大仙被这不速之客咄咄逼人的气势给震慑住了,呆立在堂上不知所措。只见白胜红踩着标准的三步九迹,手掐太清诀,口念安神咒,道:
新兵不跟老兵走,男兵不跟女兵行,各人的兵马各人带,不许兵马乱游行。
千千兵马,万万神灵,普降神坛,祖师安排。
白先生这安神咒,可是一箭双雕。既是安抚被萧大仙惹怒的各路大神,又是在安抚胡刺史焦躁不安的心神。
接着,白胜红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手掐禁鬼决,脚踩天罡七星步,口中念咒道:
一炁(气)混沌灌我形,禹步相推登阳明,天回地转履六甲,蹑罡履斗齐九灵,亚指伏妖众邪惊,天神助我潜身去,一切祸殃总不侵。
再看这白袍道长:头如豹,眼如猿,手如雁,臂如鹰,身如虎,背如熊,脚如鸵鸟,足如仙鹤,行如风,动如雨,体如白云,形如晨雾,内如坚钢。全然不似先前站在边上的布衣泥腿子。
看来,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这话千真万确!萧大仙整个人都惊呆了,他误以为神仙下凡,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作揖。
说来神奇,经过白先生这番法术,胡刺史这阵子竟然面上有了血色,眼里有了神儿,呼吸顺畅,挣扎着坐起来想要饮水吃东西了。
胡太太十分感激这位白先生,胡刺史指着柜子里藏着的梨花春佳酿,让仆人开坛,敬献给白先生。
白胜红询问胡刺史是否吃药,草药是到哪位先生处抓的,还折了一根细棍子仔细拨弄了一番药渣。他安顿让胡太太按时煎药,吃完了继续去找皇甫先生。还特别叮嘱,服用此药方的药物期间,不可服用其它药物。
萧大仙在金城这地盘混了这么多年,掐掐算算玩点小法术,也算是小有名气,却没想到今日受此奇耻大辱。他虽然对这个白老道的法术服服帖帖,可心里难咽得下这口气。
一方面他暗下决心,金盆洗手,不再作法,一心一意去炼他的丹;另一方面,他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他想给这白老道一点颜色瞧瞧。
白胜红虽然在法术上占了上风,可萧大仙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