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武,证据就在眼前,你还不承认?”
“什么证据?你将蕃犬拴到我屯田营地,到底意欲何为,你马大人还没给我将士们解释清楚呢!”
“反正前几日你孔武驯服了那两匹撒马尔罕良马,还将它们带出马场,这可是铁打的事实,几十号人亲眼所见,你该不会抵赖吧?”
孔武强压着怒火,一手紧紧攥着刀把儿。
“千真万确!可这能证明马是我孔武盗的吗?”
马大人理屈词穷,可他断定这盗走撒马尔罕马的就是孔武,不是他还会是谁呢?
“不管你承不承认,这马都是你孔武做了手脚!”
孔武唰一声抽出腰刀,江涛赶忙用两手去抓孔武的胳膊。他哪里抓得住呢?还好,旁边的几位壮汉反应快,共同拦住了他。
“孔校尉,咱没盗马大人的马,还怕他说吗?大不了对证公堂!大人您这手起刀落,可就说不清了啊!”
“孔二哥,先消消气!咱没盗马,马大人再怎么说都是白说;咱真要是盗了马,马大人不来,也会有人追究的。你说是不是?再说了,马大人这不找不着马,急了吗?”
“气煞我也!”
在手下人与江涛的劝说下,孔武恢复了理智,狠狠地将刀插了回去。
马大人见形势不妙,调转马头,撒腿就溜。不过临走时,他抛下了句狠话:
“孔武,你等着!”
马大人没去别处,他去州里找刺史胡大人告状了。
偌大一个衙门,这几日显得空旷、清静的不少。胡大人难得有这么几日清闲的工夫,因此他很懂得珍惜。胡大人心里明白,再过一段时间,年终绩效考核就到了。衙门里又得热闹好一阵子。
这会子胡大人一个人坐在西华厅里,听着簌簌的落叶,捋着小胡子,欣赏着他收藏的晋代墨迹珍品。他在琢磨着哪一副送给兵部员外郎兼侍御史,最近又多了户部侍郎一职的宇文云大人,哪一副送给工部侍郎郭大人。
胡大人眼前仿佛呈现出了拜会两位大人的情景,他脸上现出了一丝得意而又诡秘的笑。
“报告大人,五泉马场的马大人求见。”
“不见,就说本官出差了。”
“呃——,这个,马大人说有十分要紧的事向大人您当面汇报。”
胡大人将墨宝收拾起来,道:
“那就让他进来吧。”
“是,大人。”
马大人一进门就扑通跪倒在地:
“大人,您可要为下官做主啊!”
胡大人心里嘀咕,这又唱得是哪出戏?他一脸和气,道:
“快起来,马大人,有什么事慢慢说,慢慢说嘛!”
马大人见刺史大人今日心情不错,便抬头望着他倾诉道:
“大人晓得,五泉马坊有两匹撒马尔罕良马,这可是咱大唐的国宝级保护动物。”
胡大人连连点头,“嗯,晓得,本官怎么不知晓呢!”
马大人接着说:
“前些日子,孔校尉与刚大人帮下官收苜蓿草料。孔校尉他对这两匹马爱不释手,没几天他就驯服了这神驹宝马,下官因此还对他心怀感激呢!可谁知,孔校尉他早有歹意,竟在昨宿盗走了两匹宝马!”
“还有这事?这孔武是不是疯了?”
“胡大人,下官觉得这人的确是疯了。他盗了宝马藏起来不说,还将马关熏晕,盗走了两条大蕃犬!”
“好你个孔武,还挺有能耐的!”
胡大人一听,心里有点失笑。孔武虽然有些鲁莽,但他不至于犯这等低级错误。他郑重其事一本正经地吩咐道:
“来人呐,给我立即将屯田校尉孔武请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