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锅锅,我没有无理取闹呀!这羊排味儿太膻,没蒸好,我啃了几口又扔里边了。这咋就叫无理?分明有理嘛!”孔武狡辩道。
俗话说,十个能说的说不过一个胡说的。更何况今儿个这里只有一个姓胡的,胡刺史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下令撤销计筹。
胡大人转身走了,孔武冲杨雄做一鬼脸。杨雄面有愠色,却并未发作,只是一个劲啃着羊头。孔武一瞧,这羊头还是霍大厨做的。那江涛的手艺呢?孔武仔细观察研究了一番,这才发现其中的规律。好你个江大厨,今儿个咋尽做了些素菜呢!
孔武一边大口大口嚼着素菜,一边对着杨雄做鬼脸。可人家杨雄瞧也不瞧他一眼,这可咋办?
这杨雄膀大腰圆,看来也是有一副好饭量。而且可恶之处是尽挑着荤菜咥,素菜一口也不吃。
这江大厨的素菜也挺好吃的,孔武狼吞虎咽,咥了一盘又一盘。眼看着自己的肚子腆起来了,可席上的素菜还剩了几个。再看那姓杨的,简直就是一饿狼,风卷残云,一席的肉食几乎被他吃个精光。
孔武一急躁,心说得想个法子,要不这回三弟可就输定了。他冲着对面的杨雄嚷嚷起来:
“哎哎哎,我说姓杨的,你莫不是霍大厨请来助阵的吧?你是他大舅,还是他是你大舅?”
杨雄忽地站将起来,叫道:
“你这厮,恁地无理!本大帅今儿个天非教训教训你不成!”
“好啊!来来来,爷爷正等着你呢!”
说着,二人离了席,找了个宽敞的地,像斗鸡般对峙着,战斗一触即发。胡大人赶忙过来喝了一声:
“胡闹,还不住手!”
二人法散了,孔武神色沮丧。不料有人提议,这二人还真有得一比试,要不来个相扑大比拼得了。
“好主意!”胡大人非常赞同,众宾客都吆喝着,“相扑,来一个!相扑,来一个!”
孔武道:“比就比,谁怕谁!”
杨雄二话没说,上身脱得赤条条,露出了一疙瘩一疙瘩的肌腱,背上还刺着一条大青蛇呢!孔武一瞧,真乃爽快人也,也将上身袄子脱掉,秀出肌肉。
有人自告奋勇站出来宣布规矩并做裁判:
宜抓腰带,宜握抱头颈、躯干和四肢,宜使绊子,宜拍打胸部;不宜踢胸腹,不宜抓兜裆、生殖器,不宜抓头发、击双耳、卡咽喉,不宜伤害对方眼睛、胃门等要害处,不宜拳击。倘若使对方除两脚掌外身体任一部分着地,即为胜。不限时,直至决出胜负。
裁判一声令下,二壮汉便扭在了一块。杨雄将孔武拦腰抱起,想要一跤将对手放倒在地,一招制胜。没想到,孔武死死抱住他的头颈。众宾客一阵欢呼,一时相持不下。
大约过了一刻,杨雄这才改变策略。他将头颈从孔武的怀抱中缩出,顺势将孔武双腿卡住。一用劲,竟将对方翻了个个,头朝下脚朝上。众宾客屏息凝神,吓出了一身冷汗。这要是来个倒栽葱,孔武的脖颈非折了不可!
说时迟那时快,孔武两脚从后面夹住杨雄的头颈两侧,两手紧紧钳住对手的脚腕。就这样,二人又僵持了将近一刻。
半个时辰过去了,两大汉仍旧未能分出胜负。胡大人觉得若再这般硬杠下去,分不出胜负不要紧,出点岔子可就麻达了。便上前劝道:
“哈哈,看来二位都不是吃素的!就算平手如何?”
“我可——吃荤——不吃素!”杨雄气喘吁吁地说。
孔武有点坚持不住了,心想见好就收吧,再这么耗下去自己必输无疑。于是说:
“我可是荤素通吃!”
二人嘴上又犟了一番,终于同意结束比拼。大家这才长舒一口气。
这真是:
孟贲古冶两相搏,强者角抵在必得。
今番对阵显身手,他日三军勇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