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金城的壕沟里没有鱼,所以失火只会殃及人。
录事参军王珩责令司法曹参军史大人现场勘察、走访排摸,最终敲定这是一起故意纵火案。此刻正准备向胡刺史汇报案情。
“亲爱的萨保先生,实在不好意思。本官在衙门大堂有要事商议,还得请您回避,回避哦!”
胡刺史非常抱歉地打发走了他这位大股东,一脸严肃地坐在大堂正上方。
“城门都让人给烧了,这成何体统!”
王录事参军同史司法参军几乎同时跪倒在地,可谓诚惶诚恐。
“胡大人息怒,经法司判定,这是一起突发事件。事发之后,下官第一时间赶赴现场,视察灾情,指挥救灾,妥善处理牺牲守卒的后事,安抚家属。下关责令法司彻查此事,法司史参军奋战三日三爷,已基本查清事件真相。详细案卷都在这里,请胡大人过目!”
王录事参军忙示意史司法曹参军将数卷案卷双手呈上。连平时不怎么说话的罗司马也表示对王珩大人领导的法司工作的充分肯定。
胡刺史眼睛向旁边一斜,怒气稍微歇了些:
“挑重点说说!——何人纵火,逮住了没有?”
史参军朝王珩大人脸上瞅瞅,仿佛在向他求助。王珩大人心说,蠢货,你瞅本官干嘛,自己还不想法子打圆场!
史参军只好如实回禀胡刺史的问话:
“胡——胡大人,纵火者是守城军营里的一个小卒子。现已查明,他名叫马扎,是个杂种。正月初十子时将尽快到丑时,城楼上几个值班的卒子都睡着了,这个马扎偷偷出了大营,‘嗖——嗖——’射出两只火箭,正中门楼灯笼,遂引起大火。”
江涛听到“杂种”二字,差点没笑出声来。胡刺史听得全神贯注,仿佛在借助丰富的想象努力还原着案发现场的情景。他满意地点点头,揪着一根胡须,追问道:
“就这么等着被烧了?那几个卒子是死人吗?”
“大人有所不知,他们几个呀,不知那日傍晚在酒肆里吃了多少酒?竟然睡得死死的,被活活烧死了!”
胡刺史恶狠狠地说道:
“烧死活该!军营里不是严禁吃酒的吗?他们是哪个伙的手下?”
坐在一旁的王录事参军心里一颤:这下完蛋了!刺史大人这是要追究领导层责任了。
只听史参军道:
“这个——,回禀大人,他们都是马扎他们伙(一伙10人,由伙长统领)的卒子!”
王录事参军紧张的心放松了下来,他慢慢舒口气,对这个史参军突然刮目相看了。
胡刺史穷追不舍:
“看来这个杂种马扎是罪魁祸首,就该千刀万剐!——哎,逮住他了吗?”
史参军眼睛嘟噜噜转,舌头在嘴里打了好几个转,才勉强挤出几个字:
“大——大人,他逃走了!”
“伙长逃了,队正呢?来人,把队正给我打入大狱,严加审讯!”
王录事参军觉得该到自己出马的火候了,起身对胡刺史道:
“胡大人,您想,那日傍晚马扎那伙人吃了酒,城楼上值夜班的几个卒子咋都睡着了,唯独马扎清醒着呢?看来马扎这个杂种蓄谋已久了啊!”
胡刺史捋捋小胡子,嘴角一抽搐,道:
“那么王大人能说说此人的作案动机吗?他为何要烧了城门,还不惜弄死几个战友呢?”
刺史的机智让王珩王大人一时语塞,他红着脸退回了自己的位子。
江涛一听,这才发觉眼前的胡刺史头里边装的并不全是浆糊。他想到了老岳丈的冤狱,害死老人家的凶手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呢?
这时候,孔武站了出来。他没有任何官职,怎么也参加了这个重要的回忆呢?原来他和杨雄二人是作为证人被王珩王大人请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