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了眼神,他牵出自己的宝马,翻身上马,到百草堂给郑老伯抓了几付草药,直奔南山岔去了。
傍晚时分,江涛回到了南山岔。站在大哥的新院子后面,瞧着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盐坊,他真有点舍不得!可有什么办法呢?
“刚大哥,你啥时候回来的,咋不喘一声?”
“允儿,咱得离开这里,到县里去了。”
“怎么?发生啥事了?”
江涛把他见胡大人与孔大人的事给允儿讲了一遍。
“允儿,你愿意跟我去吗?”
“嗯,刚大哥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不过,我会想爹娘,想大哥二哥小西子,还有燕子莺儿拴弟她们的。我最放心不下的是阿爷的脚伤!”
允儿一脸难过的神情,惹得江涛也满心惆怅。
“老伯的脚伤会好的,瞧,我从县里抓来的草药,吃了一定能痊愈。有大娘和小西子照顾,你就不必过于担忧。”
“那盐坊和学堂呢?还有小东子呢?”
“盐坊学堂的事,我自有安排。这小东子嘛,人机灵,又憨厚,我看就让他跟着我学点手艺吧!”
“那太好了!”
江涛爬上西山活岘,远远地眺望着那平缓的山坡上层层叠叠的梯田,梯田里深绿的秋田,还有山峁沟梁角角落落补缀着的紫一块黄一块的苜蓿。
多美的风景啊!
夕阳的金辉映在山头,秋风阵阵,天高气爽。
别了,我的南山岔!别了,我的梯田!他在心里一遍遍默念。
回到家里,江涛赶紧看了看老伯的伤口,换了药。叮嘱老伯按时服药,安心休养身子,切莫下地走路,切莫动气。
大哥、二哥、小西子都回来了,晚饭时,江涛把自己和允儿要搬走的消息告诉了大家。
先是一阵沉默。
“姐姐啥时候去呢?”
小西子问道。
“明儿个。”
“这么快!我会想死姐姐的!”
“我也会想你们的。”
江涛说:
“大哥,最近盐监查办私盐,风声很紧。西山盐坊的的盐灶,得赶紧拆掉。那几眼窑洞,就交给你和二哥了。”
“啊?那今后咱自己就不能煮盐了么?”
“不能了。额,要是官家发现了,可要坐牢的!”
“那我今儿个就拆。”
“拆掉盐灶的灶膛土,可是最好的肥料,千万别倒掉!”
“这我还不晓得哩,妹夫不说,我就妙妙填河沟里去咧!”
“大哥,还有乡亲们的工资。我这有账簿,给他们解释解释,按照账簿,把盐分了,抵清工资。剩下的盐,留着咱自家吃。”
“这个办法不错。妹夫就放心好了,大哥保证办得妥妥的!”
“允儿,你给燕子说说,南山学堂先由他们姐妹几个照看一段时间。等着几日忙过了,我去找找韩先生,请他派人接管便是。”
一家人聊到深夜,江涛把家里的事一件一件都安顿妥当,这才回去休息。
他躺在炕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