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吏们大眼瞪小眼,吞吞吐吐,战战兢兢从嘴里挤出几个字:
“是——是小——呃——小小张乙他。”
“小张乙?他人现在何处?”
大家又用眼睛示意着,小心翼翼地说:
“他——他在那边躺——躺着呢!”
史大人被惊得目瞪口呆。江涛也觉得事情太蹊跷了,这背后一定大有玄机。如果能找到瓦罐和粗瓷大碗的下落,再请仵作检验检验老伯胃里没消化的食物,或许能证明允儿是清白的。
可究竟是谁同郑老伯有这么深的恩怨,给他下黑手呢?看守去了趟衙门,向曲大人报告了信息后,怎么就被人勒死了呢?这究竟是谁干的?
江涛首先想到的还是里正张有年。
“刚公子,你赶快去找一辆车子,我们得把允儿载回家,让她好好休息!她腆着个大肚皮,咋能经得起这般折腾呢!”
胡太太见允儿脸色很难看,赶忙给江涛安顿。江涛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出去。
这阵子,允儿躺在冰冷的砖块上。几个人说的话,她听得分明,他已经知道阿爷被人害死了。可她已经筋疲力尽了,眼泪也流干了,心里的痛苦没人能知道。
唯有肚子里的娃儿折腾个不停,让她无法了却尘缘,还保留着一线生的欲望。
“姓史的,我弟媳妇如若有事,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还不想法子查清背后的凶手,愣着干嘛?”
“太太,小的在想,如若不是郑允儿下的毒,很有可能就是看守在碗里提前下了毒,同郑老伯换了吃。那看守为什么被人勒死?”
“史大人啊史大人,亏你还是法司的人!我一个妇道人家都能想的来的事,你咋就想不清楚呢?你想啊,在这大牢里,还有谁能轻易要了看守的命呢?”
史大人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噢!典狱长?对,就是他了!来人,给我提审原典狱长!”
就在这时,胡太太傻了眼,她看见允儿身子底下的方砖上,一滩水慢慢地渗了过来。
“糟了!孕妇的羊水破了,这是临产的征兆!”
允儿躺倒在地上,脸上蜡黄蜡黄,一声不吭,只是用手抱着小腹,抽搐着。
胡太太手足无措,绕着允儿焦急地走来走去,额头上的汗珠密密地渗了出来。
她想,自己虽然勉强算得上是半个稳婆(接生婆),接生的程序略知一二,可总不能在这冰冷肮脏的大牢里生孩子吧!
她心急如焚,眺望大牢门口,心想:刚公子啊刚公子,你咋还不来呢?来晚了可就麻烦了!
允儿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胡太太见事下不妙。吼了一声史大人,要他立刻准备开水、剪刀、木盆。
史大人也急得干瞪眼,这大牢里能立马就有剪刀开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