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个灰眸褐发之人就被两名侍卫押到了殿内。除了瞳色发色外,与铁国人截然不同的五官皆说明这人确实来自沙迪贝尔加。
袁守忠继续道:此人是沙国间谍,名为鲍里斯,潜伏我国多年。臣寻觅许久,去年年底才将此人擒获,我也是从他嘴里知道了交于陛下那封文书中的事!
言毕他便看向了魏敏飞。
王座上的怒火不断升腾,带着议事殿内几乎所有人饱含愤怒的目光尽皆投在了魏敏飞身上。
铁壁之国最恨叛徒!
魏敏飞终于变了脸色,但他呈现出来的表情却不是大家意料中的惶恐,而是一种深深的疑惑。
他再次朝国王躬身行了一礼,陛下,可否容微臣问问这个奸细?
咳咳咳钟离沐抑住咳嗽,双目含电冷声道:魏敏飞,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是。
魏敏飞缓步走向了镣铐加身跪倒在殿内,面无血色的沙国人身前,鲍里斯爵士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名为鲍里斯的沙国人疑惑抬头看向了魏敏飞,嘴里不断嘟囔着:魏魏
魏敏飞点点头,用一种平缓而温和的口吻问道:咱们相识已经六年了吧?
鲍里斯看着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魏敏飞笑着继续问了下去:多谢你在我国的投资,对了,之前你引荐的那些投资者最近怎么样?
鲍里斯尚未开口,一旁的袁守忠忽然喝道:鲍里斯闭嘴!魏敏飞你在做什么?
魏敏飞看着闻言怯懦摇头垂首不语的沙国人,淡淡的给出了答案:袁将军莫急,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我与他相识不假,但七年前我并不认识他。
袁守忠一步便站在了魏敏飞与沙国人之间,谨慎的防备着此人下手灭口,哼,鲍里斯是沙国间谍首领,七年前与你接头的并不是他,我交给陛下的文书中写得很清楚。
魏敏飞恍然点头,他走到了王座前,在征得国王钟离沐同意后才拿起了那份被丢在地上的文书。
他快速翻阅一遍,展开其中一页指着一个人名面向袁守忠道:袁将军文书中所说,这个所谓七年前与我接头的人,我根本就不认识。
不等袁守忠回应,魏敏飞便朝国王钟离沐躬身施礼,陛下,七年之前我只是商丞助理,如何能接触到鬼族入侵后我军动向这等消息?
袁守忠双目微眯,盯着魏敏飞的背影道:鲍里斯,七年前你派出的间谍所接触之人,是不是魏敏飞?
不久前还尽数交代的沙国间谍在此刻忽然变得沉默不语,袁守忠的脸颊顿时因为紧咬的牙齿而高高鼓起。
片刻之后,他才哑着嗓子继续说了下去:好,魏敏飞,六年前的事你又如何诡辩?
噗通。
魏敏飞直挺挺的跪在了王座之下,他的表情里满是深深的自责和痛心。
微臣知罪!六年前与沙国和谈在即,我也知晓沙国狼子野心,这才建议袁将军和京卫军留守。
而在得知鬼族的消息后,因与鲍里斯爵士相熟,所以便写信拜托他帮忙稳住沙国使团,好让袁将军抽调兵力赶赴边镇。鲍里斯爵士虽然也在尽力帮忙周旋,却太迟了
他说到一半,忽然将身上的锦袍脱下,把背脊暴露在了议事殿中。
惊呼声顿起,只见魏敏飞苍白的背脊上,布满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恐怖旧伤。
惨然至极的笑容倏地出现在魏敏飞脸上,六百一十四位同胞的性命就如我背上这六百一十四道自罚的鞭痕,我终归是迟了一步
他膝行几步,伸手握住了袁守忠的轻甲下摆,袁将军,对于那些同胞,我的痛心并不比你少!
袁守忠闭上了双眼,他从内襟中拿出一封书信,当着国王与文武百官的面一撕为二。
这信便是魏敏飞之前说到的那封,他与鲍里斯之间以密语透露消息的证据。而今,证据却化成了两片飘落在地。
伴着这封落地残信的,是袁守忠一句嘶哑至极的话语。
魏敏飞,你赢了。
然而魏敏飞脸上的惨然和自责却没有一丝褪却,反而冲国王钟离沐嘶声说道。
陛下,不管鲍里斯是不是间谍,微臣终归泄露了机密。并且还未能尽到守护之职,让特苑中的学生们受到了惊吓。
微臣请陛下罢了我的首丞之位!谨以此让边镇同胞安息,谨以此平息大将军之怒!
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许久方息,钟离沐看着眼前这两位铁国的肱股之臣。他们一位双鬓染霜面貌沧桑,一位自责和愧疚凝如实质。一时间,浓浓的疲倦感席卷了这位老人。
今日起,削去魏敏飞首丞之职。将鲍里斯押入死牢严加
圣者在上!钟离陛下我要抗议!袁守忠私自囚禁我,还将我屈打
押下去!
当日傍晚,袁府。
福叔叔,这就是忠臣和奸臣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