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馨的反应极为缓慢，眼珠子缓缓地转了两下，眼泪顺着眼角就往下流，嘴巴里面发出轻轻的“嗬嗬”的声音，嘶哑如同迟钝的锯子在锯木头的刺耳的声音。

江清月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如果不是要从程馨这里来套话，她才不想来看程馨。

这幅鬼样子，倒死不活的，偏生还能稳稳地吊着几口气，不会真出人命，白星遥下手是真的狠。

她压下心里的不适，佯装关心地说：“我给你带了热粥，你吃点吧。”

饿了有好一段时间的程馨，听到有吃的，反应终于大了起来，努力地发出声音：“吃吃吃”

江清月亲自为她喝粥，期间动作并不是很周到，撒了一些在她的脖子上，喂进嘴里的时候，还是滚烫的，烫得程馨大声叫唤了两声。

每每她叫唤的时候，江清月都会诚心诚意地道歉，然而下一口还是一样地会烫到她。

在堪比折磨的喝粥结束之后，程馨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有说话的力气了，声音微弱地跟江清月道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没有江清月，她大概会饿死。

江清月努力维持着他们之间的塑料友谊，假惺惺地说没关系，为她的悲惨遭遇感到惋惜。

“白星遥怎么能这样对你呢？再怎么说，她都是你名义上的姐姐，还对你动手，她真的太心狠了。”

程馨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又激进了起来，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面跳出来！

“她就是个魔鬼！吃人的魔鬼！”程馨嘶哑的声音颤抖不已，身体因为害怕，不由自主地抖成了筛子。

身上开始不断地冒冷汗，都是被吓的。

光是听到白星遥的名号，她就觉得浑身都疼，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刻骨的疼痛反反复复地折磨着她，让她也不能寐。

真的太可怕了！

“你冷静一点，她不是魔鬼，只是对你有意见，才动手打你的！”江清月用双手按住程馨，想让她冷静一点。

程馨又吵又闹，还发出刺耳的尖叫，护士们却当做不知道，早就习惯了程馨这样的状态，晾一会儿就好了的。

果不其然，没多久，程馨就不再感到惊恐和害怕了，直挺挺地躺尸在床上。

江清月心里多了几丝烦躁，她有预料，程馨会害怕白星遥，但是没有预料到，会害怕成这个样子。

光是听到名字都会害怕得浑身发抖，那该是有多大的心理阴影啊？

她沉住气，语气还是假惺惺的关切，“她是不是有很大的背景，才让你害怕成这个样子的？”

“不，她就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土包子哈哈哈！什么都不如我的土包子！”程馨自己跟自己说话，语气越发地恶毒，眼神也是阴沉毒辣。

江清月平静如同聊天，“是吗？乡下来的土包子，竟然能够考上帝都大学，我还以为她是靠关系进去的。”

“一个野丫头而已，天天被我欺负，有什么关系？哈哈哈哈！！别，别打我，我不敢了，求你了，别打我！”

程馨演绎了什么叫做脸色渐变，前一秒还在刻薄地说着那人就是野丫头，下一秒就害怕地说着别打我，可悲又可怜。

江清月沉吟了半晌，觉得今天来也不是没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