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陈楚歌也没看出来,后来才发现,那个面白无须的男人,脚上穿着宫里的官靴,这就有趣了,之前也听说过有公公逛春楼这么一档子事儿,但却还是头一次见着。
燕九懒得搭理陈楚歌,这说话的功夫,那边的冲突,已经‘和平’解决。
而这解决的结果就是,那个先前还咋咋呼呼,不可一世的许州公子,冲那其貌不扬的宫里人,一个劲儿的道歉,好言好语将那位送上二楼。
宫里的那位,也是个极有气量的主儿,也没揪着这件事不放,估摸着心里也是对自己的身份,有所顾忌,这事儿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一旦吵闹开来,传出来,可就不好收拾了,毕竟太监与春楼这两个字,怎么看都怎么不搭。
至于要说那个公子哥若是没有撒谎,他爹真是许州刺史,怎么会怂的这么快,倒也好理解。不是有那么一句话的吗?
宰相门房三品官,更何况是宫里的人呢?里面的水深了去了,再说了,寻常的小太监也敢来这种地方抛头露面?
换做以前,陈楚歌还真想,挤上前去,和宫里那位接触接触,别的不说,混个脸熟总是没错的。但今天就算了,他这都要被赶出长安了,下一次回来时,还指不定是什么光景呢,上赶着就没意思了。
“看,都看什么看?都给小爷我滚开!”送走了宫里那位,那什么刺史之子的威风就又上来了。
刚刚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这会儿若是不挽回几分,今晚还怎么在柳阁待?今后还怎么在长安待?都是可以理解的事儿。
“对,你们俩,寻思啥呢?看小爷的笑话不是?两个贱民,也配来这种地方污小爷的眼?这柳阁看门的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人都往里放,给人白嫖吗?也不看看,就他们这寒酸样儿,能有几个银子?”那二世祖在一众客人与姑娘之中,选中了陈楚歌和燕九。
本来将这口气,往阁中姑娘身上撒,那是十拿九稳的事儿,没啥风险,可相对而来,也挣不回来多大的面子。
结果这货,挑来挑去就挑中了,衣着寒酸的燕九,连带着也将和燕九一起的陈楚歌给牵连了。
陈楚歌看着那家伙的那张胖脸,由远及近,从楼梯上三五步跨下来,抬手就抽向看起来比较好欺负是燕九,嘴里还骂着:“你还敢瞪我,穷酸乞丐,给你脸了是吧?”
陈楚歌横移两步,离燕九远一点,然后心里替那不知死活的家伙,默哀三秒钟。
还不到三秒钟,那家伙就从二楼的栏杆上面飞了出去,重重的砸在一楼的舞台上面,惊散一众跳舞的姑娘,下面顿时乱做一团。
燕九冷冷的扔下一句:“毛病!”然后转身上楼,连看那家伙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陈楚歌倒是心情不错,和二楼一众看客一样,趴在栏杆边上,看着楼下的光景,只见那家伙痛哼几声之后,扶着腰站起来,第一时间便抬头看向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