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
鲁台从被摧毁的边境被重新入驻的东境军士兵修缮,经过三年的时间,这座鲁东临海的大城终于重新焕发原有的光彩,海洋贸易在一定程度上恢复,繁荣重新来到了鲁台。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夏忧之和顾秋。
顾秋身受重伤,即使以他吸收过黑魔王心火的过人身体素质也没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他老老实实的躺了半年医院病房。
出院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来到当年父母上班时待得写字楼,那本来高大的写字楼早就成为一片废墟,顾秋下令将这里清扫干净后,把这座空旷的硕大楼房空洞改成了陵园。
他为他的父母修建了一座坟墓,连同在作战中一起死亡的士兵。
鲁台重新恢复生机,崩坏的道路开始修复,房屋开始再度拔起,迁往西境的难民有很多回到鲁台故土。
顾秋在鲁台的海岸线一圈修建了一层厚重的城墙,他知道那巨眼只是被夏忧之重伤,并没有致命,有朝一日定会卷土重来。
顾秋在城墙上放了属于自己的一把躺椅,拿着鱼竿鱼线,每天只要有空,就会爬上城墙吹着海风,手边的茶壶里泡着浓茶,在高大威严的城墙上安静的钓上一下午的鱼。
而在顾秋从医院中修养的半年内,东境军的全数事务都交给了夏忧之和韩辰。
夏忧之受伤并不严重,在他昏迷后没多久就再度清醒。
只是,如今的夏忧之看起来不像三十出头的壮年,满头银发衬托着他有些憔悴的面容,法令纹在嘴角深深凹陷。
顾秋在出院后曾经找他详谈过一次,但是具体内容,除了二人之外无人知晓。
夏忧之每天喝韩辰将全数经历投入到工作中,东境基本维持稳定,但是没有人敢松懈,大家都知道被夏忧之重伤的巨眼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痊愈归来。
阳光每天悠闲的洒下来,顾秋彻底做了一个撒手掌柜,现在问起东境军的领军是谁,大家都知道挂在那里的名字是一个叫顾秋的男人,但是那些重新迁回来的难民没有一个人知道顾秋的容貌,反而对于频频出现在民众视野中的夏忧之认可度很高。
顾秋在这五年里终于得以喘气休息,在没人知道的夜晚,顾秋用这五年的时光将储存在身体内没来及消化的黑魔心火尽数炼化,他的实力在悄无声息中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日子如同流水,顾秋等来了他想要的短暂的安逸。
在这期间,张瓜瓜带着全家重新来到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兄弟二人十年未见,如今再看,顾秋一如当年模样,但是张瓜瓜却变得中年大腹便便的油腻男子。
但正是面前的这个油腻男子,凭借并不出众的个人实力将整个西境军拧成了一股绳,上下齐心,将西境黑魔治理的服服帖帖。
二人蹲在城墙唠了两夜,每天的海鲜套餐把人到中年的张瓜瓜吃的痛风瘫痪在床,让顾秋笑话了他好久。
还有一众老友,在局势稳定之后纷纷前来探望,顾秋也乐于接待。
只不过在许多个无人的夜晚,顾秋会让守夜的士兵打开城门,自己一个人走到海边,坐在月光皎洁的沙滩上发呆。
有时候顾秋回想自己这短暂的人生,总是会有一个年轻的金发女孩跳入脑海,只是那活泼动人的身影,此刻已经埋葬在遥远寒冷的北境。
那处被群山环绕的陵园,想必如今也没人去祭奠了吧。
自己曾经心爱的女孩,就这样在那里静静的睡着。
顾秋提着鱼竿走到夏忧之办公室门口,想了想,把手里的渔具放在门口,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里面灯火通明,夏忧之坐在首位,一旁的将领正在听夏忧之变得低沉的嗓音布置下一步的命令。
大家看着如同一个老渔夫般面容黢黑的顾秋突然出现,显得有些奇怪。
夏忧之抬起头,扫了顾秋一眼:“私闯军队秘密会议,你是真的不想这这里待了吗?”
顾秋苦笑着摆手,和周围同自己一直作战的将领们打着招呼。
夏忧之知道,他一直都能明白顾秋,这个家伙实在是太累了,从参军开始,无数的担子就扛在他的肩膀上,每一次丰功伟绩都是在内心中无数次的抉择中徘徊而出,他想让这个家伙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所以他才会接过东境军领军这个沉重的位置。
最近夏忧之被内阁政府下达的任务烦的不清,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也不好说什么,现在不是战时状态,他自然不能和之前的顾秋一样对着内阁政府保持同样强硬的态度。
顾秋没再打扰他们,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角落,将戴在头顶的渔夫帽拉下来盖住脸,悠闲地闭上眼睛打起瞌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忧之晃着肩膀把他叫醒。
“开完了?”顾秋摘掉帽子睡眼惺忪。
“走吧。”夏忧之淡淡的说了一句,先行离开。
顾秋走到门口提起自己的渔具,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
回到夏忧之的住处,顾秋直接瘫在夏忧之置办的柔软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