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远远不是黑魔使可以达到的程度,旅长级别,就算无法战胜黑魔使,自保绝对没问题,况且是两位旅长同时出击。“
说到此处,偃师起面色阴沉,十分难看。
毕竟他的独子,就死在了这场战役中。
这些资料,是那两只旅团里的一位斥候,在生命的最后留下的记录,北境对抗军在后来打扫战场时,发现了被这名斥候紧紧抱在怀里的绝笔。
再加上全境第一个斩杀黑魔使的战士顾秋都无法对抗康纳,更让偃师起确定了,这只黑魔,远超黑魔使级别,是它自己口中的,黑魔王。
黑魔王康纳。
顾秋看完资料,将那些纸张原封不动的放回去交还给偃师起。
他的心情十分沉重,黑魔王这种级别的存在,哪怕是作为领军的偃师起,都难以抗衡,真要除掉它,不知道到时候又要死掉多少士兵。
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可以击杀这只黑魔王并吸收他的心火呢。
顾秋赶紧压制自己这个念头,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里跳出来,就让他心头一阵火热,这太疯狂了。
他将这半天已经放凉的茶一饮而尽,看着在沙发上打着呼噜的弗拉基米尔。
他轻手关上门,走回自己的住处。
都三月了,北境的大雪依旧不见有多少减弱的趋向。
简单洗漱后,他倒在床上,强迫自己睡觉。
可是一晚上,梦里来回浮现的,全是祝年死前的抽搐面容,和无力倒下的背影。
顾秋在大家面前,拼尽全力表现得足够自信,不在意生死,意气风发。
他可以记住自己手下每一个士兵的性命,看着他们活生生在自己身旁消失,那种感觉,顾秋这几年来,体验了无数次,只是他还未麻木。
那些相信自己跟着自己来到北境的东境士兵,顾秋没有自信打包票,自己还能不能带着他们回家。
而在办公室里的弗拉基米尔此刻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哪里还有醉意,清明的像是挂在天上的北极星。
他走到偃师起面前,拉开顾秋放回去的椅子,坐下。
你确定到时候,只能让顾秋杀掉那只黑魔吗?“
偃师起点头,给弗拉基米尔新倒上一杯茶。
你和我,要驻守北境,那最后的一击,不知道要冒多大风险,顾秋迟早要离开这里,他成功了,就让他带着士兵回他的东境,他失败了,就让士兵留这里。“
偃师起有些阴暗的笑了下。
换种说法,他失败了,也就真的离开了。“
弗拉基米尔在偃师起没有看见的桌子的底下,紧紧攒住拳头,看着悠闲喝茶的老头。
窗外的大雪将透亮的落地窗掩盖大半,这雪可以盖住地面的污垢,可永远盖不住,人心底的那腐烂腥臭的一面。
顾秋睡得十分不踏实。
他失眠了。
顾秋简单套了两件衣服,在寒冷的深夜,朝着他第一天到来时偃师起招待自己的那个吃饭单间走去。
门没有锁,他推开门,看着满墙的好酒,随便摸了一瓶,起开酒塞,对着嘴巴灌了起来。
他摸出口袋里的烟,蹲在门口,看着落下的雪,抽烟喝酒。
一个黑色的影子挡在了顾秋面前。
你这样喝可没劲啊。“
弗拉基米尔向顾秋晃了晃自己手里用油纸包住的烤肉,笑着把顾秋的腿踢开,走进屋里。
二人打开灯,又开了两瓶酒,就着烤肉在沉默中碰杯。
顾秋不想去思考为什么弗拉基米尔知道自己在这里,甚至还带着烤肉,如果是他自己想喝,那干喝伏特加就足够满足这个老毛子,他们根本不会像岳陆人一样喝酒要配酒肴。
他看着弗拉基米尔好看的眼睛,那双眼睛难得的清明,没有暴躁,没有不服气,像是一颗挂在天边的璀璨钻石。
可是他能感觉到,被弗拉基米尔深深压制的一股烦躁。
这个老毛子,半夜也开始烦心了。
顾秋看着飞快下降的酒瓶里的酒,又摸了两瓶。
他今天,就是想喝酒。
他每一想到在病房里的韩辰和死去的祝年,心里就一阵愧疚。
因为别人对自己的相信,不知道要因此在以后葬送掉多少条鲜活的性命。
二人一晚上喝完了半面墙的酒,第二天早起打扫的卫生员吓了一跳,看到满地的空酒瓶和睡在地上的顾秋师长和弗拉基米尔领军,他急忙叫醒二人。
顾秋和弗拉基米尔,睡眼惺忪的摸着脑袋一脸懵逼的走回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