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胜咳嗽的厉害,整个人、大半个身子都蜷缩了起来,陆意欢觉得他的肺都快要咳出来了。
“公子,你这…你这该怎么办啊?”照这个情况应该是问有没有事的,但是都这样了,肯定是有事情的。这样问出口倒是显得她没有眼力见了,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猛烈咳嗽的人,穿着还这样素净,想来是经常生病在家的人。
他咳嗽了一阵子,终于平复了一些,摇了摇手。他的脸本就因为生着病的原因很白,甚至有些惨白的意思。经过这样一咳,他的脸倒是有了些红润,在这种病态的情况下倒显得有了一丝健康的感觉。
“不打紧的,是老、毛病了。”他缓了缓,道。
“真的没有关系吗?”陆意欢看着他并没有停止咳嗽的意思,还是有些担心。
他一边咳嗽,一边在衣服袖子里摸索着什么,陆意欢想来大概是他藏在袖子里的药。果然他摸了半天摸出来一个小瓷白瓶,费力的磕哒出一些极小的药丸来,他四下一张望,却并没有水能送下药去。
“你在这稍微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找水!”未等李弘胜说话陆意欢就急急跑开了。
恰巧旁边不远处有个凉亭,凉亭里的桌子上有一套茶具,陆意欢小跑了几步倒上了就呼呼往这边跑了过来,将倒好的水递给了他。
李弘胜就着水将药送了下去,他拍着胸口,慢慢的咳嗽也停了下来,脸上也没有那种因为咳嗽而红的窒息一样的感觉了。
“你没事了吧?”陆意欢见他平复了许多,这才问他。
“谢谢姑娘,本王好多了。”李弘胜向她投去感谢的目光。
本王?
原来他是个王爷?陆意欢在心里诧异。先皇的子嗣并不多,因此如今的皇上李弘德的兄弟并不多,再加上这一届的王权之争,所剩的弟兄更是寥寥无几。这个王爷她一向并未见过,而且还体弱多病,难道是……
“王爷!”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陆意欢向声音的来向看去。只见一个穿了深红色裙衫的年轻女子向这边快步走了过来,她长了一张娃娃脸,稍微有些婴儿肥,倒是一点都不显得累赘。她梳了一个嫁了人的头式,不然单独放这这张脸陆意欢是绝对不相信她已然到了嫁人的年龄。此时她一脸担心的向这边走来,但是却一点也没有乱了阵脚的样子。
大方得体,该是个大家闺秀。
这是陆意欢对郭铭铭的第一印象。
她疾步走来,还未在李弘盛身边站稳便开口道:“王爷怎得一个人跑来了这里,也不叫着我。你现在还病着,这两天又反复,也不叫上仆从,一个人万一发病了可叫我如何是好?”她嗔怪道。这大概是他的妻子吧,陆意欢心想。
“铭儿,叫你担心了。本王只是觉得在屋里闷了太久,便想出来走走,反正也没有走得太远。不过倒的确是刚才又突然咳嗽的很,多亏了这位姑娘为本王找了水来,这才将药顺了下去。”他笑道。
他没有将刚才她撞到了他的事情告诉他的夫人。陆意欢心里为他的细节感动,他的夫人看起来是很在乎他的,万一要是他将这件事情告诉她,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他怕是知道这一点,顾及她这才没有说出来的吧。
“怎么,病又发作了?”郭铭铭皱了皱眉头,听了他的话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的陆意欢。
“这是覃王,我是覃王妃。刚刚谢谢你的照料了。你是谁家的丫鬟,看面相倒是面生的很。”郭铭铭向陆意欢道谢。
“见过覃王,覃王妃。”陆意欢行了一个礼,“我是摄政王家的丫鬟,近日刚到府上的,所以覃王、覃王妃没有见过我是很正常的。”陆意欢回答。
“原是摄政王家的丫鬟啊。”郭铭铭感叹,“看着手脚倒是挺麻利的,倘若你在摄政王府待得不如意,大可来覃王府。”她道。
这话一出,陆意欢自然听出了她语气中暗含的意思。她突然想起来,目前朝堂上并不安稳,这覃王虽然体弱,但是当时很为先皇所喜爱,很多小道消息还说最后的皇位其实是传给覃王的。结果不知怎得,却被李弘德给夺了去。目前摄政王的地位也能和皇上的位置抗衡,而覃王却是宛如沙砾一样的存在,渺小的几乎让人都忘了有这么个闲散王爷。他身边的人换做是谁大概都会觉得愤愤不平吧。
“皇叔仁厚,想来待人自然是亲和的。铭儿可是多想了。”李弘胜道,毫无留痕的就将话给圆了回来。
郭铭铭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李弘胜却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本王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等下宫宴就要开始了,我们还是一道回去吧。”
“好。”郭铭铭应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