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不愿再去叨扰母亲,今天便拿着屋里最能拿得出手的花瓶去抵押两个钱抓几副药,谁知…那掌柜的竟不识货,说母亲给我的花瓶根本值不了两个钱。”
陆意欢的手里抱着的那个花瓶,说好听的是花瓶,其实做工粗糙的顶多算个陶罐。
“病痛的厉害实在是折磨的我难受,再加上饥肠辘辘,想挖些路边的野菜果腹,奈何根本没有一丝力气,这才悻悻回来。女儿…女儿怕熬不过今天了,特来拜别父亲母亲大人。”
此刻她头发凌乱,脸红的像是快要烧着了一样,她徐徐给陆万钧再次行了礼,眼神戚戚,让见了的人无不心疼。
外面的奴仆们迫于陆万钧的威严,不敢作声,却暗地里相互使眼色。
陆万钧勃然大怒,“砰”的一声摔了手里的茶杯,许锦华吓得跪了下来。
“意欢不是你的女儿,你平日里有所分别也就算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你有时间去看那些物什,却没时间去给意欢找郎中,连说都不同我讲!如今,我的女儿都要病死在我的眼前了我才知道!你真当我是死的吗?!”
“老爷,事情不是那个样子的。陆意欢!扪心自问我平时待你宛如亲生女儿,你怎得这般狼心狗肺,还反咬我一口?”
许锦华气的面目狰狞,声音都在颤抖,把陆意欢身后的绿葵看的心脏直怦怦跳。
“母亲您怎能这般说我?您待我的好,意欢心里自然是知晓的。我猜您应该是念我尚且年幼,不该大补,因此交代厨房不给我送带一点荤腥的食物。”
“算下来,除了女儿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星半点的肉,已经有五年了。这样的令我感动的细节还有很多,比如……”
“够了!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可说?”陆万钧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刻意打断了陆意欢的话,怒瞪着许锦华。
许锦华死咬着嘴唇,身体因为气急了而发抖,被噎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父亲,您不要生母亲的气。女儿这次来只是跟您和母亲告别的,恕孩儿不孝,不能再伴您左右了。”陆意欢的泪像打开了闸门的水龙头,哗哗的往下流。
“别胡说,意欢你不会有事的。来人,快去把城东最好的郎中请来给二小姐医治。”陆万钧一改刚才厌恶的态度,搀扶起地上的陆意欢,把她扶到了椅子上。
啊,坐在椅子上看地上跪着的后娘,这感觉真好,陆意欢的心里乐开了花。
跪在地上的许锦华向陆意欢投去了怨毒的眼光,正对上陆意欢,她清楚的看到她嘲讽似的冲她笑了一下。
贱人!!!
许锦华的死死的攥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嵌进了手心里,鲜血逐渐从她的指缝里渗了出来。
“谢谢父亲的抬爱,只是意欢还有一个不情之请。”陆意欢的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