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湘人在屏风后面，衣物等早已有云妈妈一并送到了卫夫人房里，现下她独自个儿宽解衣带，是要换上干净衣裳。

而外面的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卫夫人见宋真的衣袖卷边，是伸手去欲为人捋顺，只是她的手方一触到宋真，人便瑟缩了一下。

卫夫人是赶忙解释：“你这衣袖有些卷边，舅母是想给你捋一捋。”

“没事，”宋真是勉强地笑了笑，解释着：“稍后换了干净衣裳，这件也不重要了。”

卫夫人本欲再说些什么，只是见人捂着自己先前碰过的地方，她是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得是悻悻闭上了嘴巴。

她本是想着，现下尚未换上干净衣物，便是脏衣，也得注意保暖才是。

可人的反应，抵触这般明显，她是不敢再多说半句。

“好了。”

二人间的气氛未有停滞多会儿，李湘湘便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她已换上了干净衣物，只有头发尚是蓬松着的，可看着也比先前是清爽不少。

“舅母，我已经换好了。”

出来与卫夫人打了一个照面儿，李湘湘扬起一个笑脸儿，对着人说话。

“嗯，”卫夫人亦是轻笑着回应，旋即却是转头对着宋真嘱咐着：“好了，宋公子快去换衣裳吧。”

宋真忙不迭点了点头，可人站了起来却是迟疑了，只得是轻声道：“劳烦卫夫人帮忙引路。”

此时的卫夫人正推着李湘湘往梳妆台去，听见宋真的话，她是才反应过来。

“宋公子这边走。”

她是带着歉意地笑了笑，快步走了过来，抓住他的手腕，将人往屏风后带。

李湘湘是被人丢在后面，看着卫夫人去牵宋真，她是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兀自往梳妆台方向去。

“宋公子，自己能换吗？”

眼见着人进到屏风后面，卫夫人却也不急着走。

“我能。”

宋真答话是字正腔圆，瞧着是极为坚持要自己换衣裳。

“那行，”卫夫人是还有些不放心，却也不好忤逆人的意思，是捉着人的手腕将其摁住，放在一侧摆放整齐的衣物上：“这是干净衣裳，宋公子别摸错了。”

宋真忙不迭应了声，便是站在那里不动弹，是等着人走。

卫夫人到底年长许多，自然是知道他这迟疑着不动弹，是因为什么。

“我先出去了，如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宋公子尽管唤人来便是。”

卫夫人便是要离开，仍旧是不放心，临去时还嘱咐着。

直到听着人的脚步声渐远，宋真这才缓缓地动了动手腕，手在那衣裳上滑动着，那滑溜溜的料子，触感顺滑，叫宋真不舍撒手。

只是，这情况是不容他多迟疑。

便是将人都支走，宋真不愿在自己换衣时看着，可独自个儿换衣，却也有些难处在的。

宋真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一小块，放在了干净衣物旁边，随后摸索着解开了自己的衣襟，慢吞吞地将其挂在了屏风上。

他是生怕将这物给丢了，虽然这也只是他在水潭里救李湘湘时顺便捡的，可他当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是将这小石子给捡了起来。

宋真目不能视，只能凭借触觉感受着它的形状。

这形状确实不漂亮，可宋真却是鬼使神差地将它捡了起来，还揣在衣袖里，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