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乖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心脏像是在胸口里面打鼓点儿一般。
他不清楚薛宸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只能点头,此刻没有比点头更和适宜的示好动作了。
“行了,你出去吧。”薛宸收手,走回窗前看着窗外的月色,深重的呼吸着,似乎有什么压在她身上的东西此刻被释放了,但却又狠狠的压在了他的肩膀上一样
大乖转身离开了薛宸的屋子,立刻下了楼,似乎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去办。
看着此事发生的二乖和小乖,在暗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各有猜想,四个人中,大乖是唯一一个替老侯爷说过话的人……
三兄弟也不是时时刻刻在一起,难免有不注意对方在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但都不敢往哪方面猜。
背叛主子,是重罪。
可看薛宸方才的表现二乖和小乖却又不得不起了如此猜测。
现在北方旱灾上位完全解决,朝中又出现针对水云间的势力,堪称腹背受敌,如此大事尚未解决,又添新惑,此时若大乖也生出了是非……那简直是在要薛宸的命。
都城。
琉璃盏砸在地毯拿上,发出“嘭”的一声,沉闷的响声。
郑仁和郑一站在床榻便看着薛定山病魔缠身却又气急败坏,一张脸几乎是蜡黄色的,还要支撑起身子,冲着外面叫嚣。
“逆子!逆子!我看他就是要看着我死了才高兴!”
郑仁见状忍不住开口,“大人,小侯爷可能也是有所为难,毕竟他现在,人在北方,事都有所不确定,万一皇上知道了您一直在关注小侯爷,认为是您想要给他帮助,生气了,那咱们侯府要面对的困难就更多了啊。”
薛宸走后没多久,薛定山便一病不起,许多事物都交给了其他人打理。
平南侯府在皇上眼里,原本就是一个隐患和威胁,上一次薛谦的事情,皇上便已经试图趁机分解平南侯府的势力了。
如今,薛定山病入膏肓且平南侯府无人打理,更是成了皇上心目中的待宰羔羊。
如果这样的情况下,皇上还不下口,身为平南侯府人的郑仁和郑一甚至都觉得说不过去。
平南侯闻听郑仁此言,冷笑不断。
“你们当真以为他会这么好心,一个敢跟自己的父亲断绝父子关系的人,会担心平南侯府受什么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薛定山一个激动,呼吸过猛,再次咳嗽了起来。
一旁的婢女见状立刻上前帮薛定山顺顺呼吸,薛定山方才好一些。
郑仁和郑一都清楚薛定山心中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一个老父亲,即使在病榻上,但却仍然难以解除的对儿子的不舍。
但是薛定山如今已经病成了这个样子还要嘴硬,不肯服软,让大乖去监视薛宸,当真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原本二人便有所不和,中间在加上这么一层误会,薛宸定然会认为,薛定神想要控制他,依照薛宸的性子,一件事儿他说了不能忍,就当真是不能容忍,半点转换的余地都不会有。
如今大乖送回消息要结束对薛宸状况的回执,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证明薛宸已经发现了。
可是薛定山仍然不肯服软,跟薛宸说一声自己是因为在乎才如此的,那么着这件事就注定会变成这样。
郑仁和郑一深知这一点,只是,郑仁更加心疼薛定山,所以得知此事后便拉着郑一来看薛定山,但是郑一其实更偏向于薛宸,因此,从头到尾,郑一未发一言。
薛定山终于喘过气儿来,抬起虚弱的眼皮,看向二人。
“你们两个,现在是府上的支撑,还有管家,府内看的是管家,在外就靠你们二人了。”
闻言二人大吃一惊,立刻跪下,跪在了薛定山的面前。
郑一先开口道,“侯爷,我们不能担当此重任,我们二人不过就是平南侯府里面另个小小的侍卫长而已,您厚待我们,应是我们的福分了,还要给我们如此权利,我们承受不来。”
郑仁也跟着开口道,“是的,侯爷,我们二人并无天资,也无大才,您若是这样看重我们,我们自然欣喜,但是我们并不能承担起平南侯府的要务,如是这些东西都交到了我们手中,那我们必定会出差错。”
可薛定山的闻言却冷哼了一声,完全不顾二人所说。
“怎么,你们怕薛宸回来,找你们算账?”一说的到薛宸,平南侯便再次咳嗽了起来,“你们……放心!薛宸那个的小子……根本就不可能回来。”
郑仁和郑一一看薛定山由此发言,更加断定了薛定山应该是病急了,影响到了脑子。
这样的时候,无论薛宸在不在,他们都是无力也不敢承担的,皇上的龙爪要抓到平南侯府的身上,两个小小的侍卫能抵挡住什么?
在二人看来,他们什么都抵挡不住,只能乖乖的任由自己被皇上撕扯。
不是他们没有志愿,没有志向,而是他们清楚自己的能力到哪里,他们都不是薛宸,做不出那样厉害的事情,扭转乾坤?先要有那个神力才行。
两人最终在薛定山的盛怒中离开了薛定神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