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看见苏千歌走进来,便本能的蹙起眉头,手上端着的药碗也不由的攥紧了,这幅可怜相是做给谁看?
快步上前,管家凑近,“你凑近过去,主子有事儿找你。”
说着,管家扭头看向旁边的小厮,“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整个人弄得湿哒哒的,也不换件衣服?”
小厮闻言有些为难,“您有所不知,我本来是打算带着王厨娘去换的,可是我怕主子这面等着急了,百年急着将王厨娘带来了。”
努了努嘴,管家对小厮道,“行了,既然人到了,你就到一边儿去吧。”
小厮顿时如释重负,转身去了一旁等待人吩咐。
管家方才看向苏千歌,“跟我来吧。”
穿过屏风旁,管家带着苏千歌来到的吴金刚的床榻边儿,吴金刚一看着苏千歌开心的不得了,“春花,你可算来了!”
苏千歌福了福身子,算是答应了吴金刚这话。
管家在一旁十分不满,但是能看见吴金刚如此喜笑颜看,管家还是很开心的。
于是管家急忙端着药碗上前,劝说吴金刚,“主子,您看,厨娘既然都已经来了,那您便可以喝药了,是不是?”
吴金刚闻言却又憋了瘪嘴,似乎还是不愿意吃药。
“又怎么了?”
说着,管家扭头看了一眼苏千歌,难不成是这个王春花出了什么问题?
思来想去,管家将手中的药碗递上,对苏千歌道,“来,王厨娘,这事儿便麻烦您了。”
苏千歌见状一愣,低头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药碗,“您的意思是,要我来喂大人喝药?可您不是担心……”
闻言管家顿时眉头皱的更加深了,不过这正是苏千歌想要的效果,其实她本社也不想给吴金刚喂药,不是别的,她手上的伤可刚出来,伤的又不是一点半点儿,这会儿还疼着呢。
可管家却好像没注意到一样,兀自将药碗递给苏千歌。
“王厨娘,你虽然是厨娘,但是府上女眷少,主子又依赖您,有些活儿可能需要您帮忙。”管家笑的慈眉善目,“厨娘您平日里令的赏赐便比别人多了不少,这点小事儿若是还不做,怕是嫉妒您的人会更多。”
闻言苏千歌一愣。
令堂的,老头子看来是咋就知道这事儿与她无关,是背后有人搞鬼,之所以将错就错就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吧?
不对,如果不是吴金刚的话,这个老头子可能想的是,直接让她被那些侍卫折磨死了才好,死了就不会有人跟他们争了。
其心可诛!
意识到这一点,苏千歌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令堂的,跟她玩儿套路,还真是黄鼠狼给狼上套儿,找死!
伸出手,苏千歌接过管家递来的药碗,忍着疼从里面盛出来一勺药,递到吴金刚面前。
吴金刚见状终于扭过头来,看向苏千歌,眼神里依旧有些委屈,但是已经没有那么拒绝了,他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药,对苏千歌道,“春花,你看起来好憔悴。”
苏千歌闻言只是笑了笑,“不碍事,吃药。”
吴金刚点点头,又上前喝了一口,眼神依旧在上下打量着苏千歌,忽然惊愕道,“春花,你衣服破了!”
苏千歌低头看了一眼,信箱可能是刚才在地上被拖拽的。
河庄给的衣服料子不如苏千歌自己的好,总是动不动就会被磨坏。
可吴金刚却的抓住了这事儿不放,一个劲儿的问她,“春花你怎么了?你若是碰到了什么事儿便跟我说啊,不要瞒着我,我会替你做主的。”
苏千歌本就是忍着疼端碗,这会儿被吴金刚一问,那点儿精神力不够分了,顿时分神没拿住药碗,一万药就这样洒在了床榻上。
管家顿时惊呼一声,“大胆王厨娘!竟敢将药掀翻在主子床榻之上,该当何罪?”
就在管家抬手要寻人将苏千歌给抓起来之时,便看见吴金刚捧起苏千歌的双手,左翻右看,不停询问,“春花你这是怎么了?你手怎么红的破皮,还流血了!”
苏千歌想说血本来是没有的,都他娘的端碗端的,奈何根本说不出口。
她现在的情况自己最清楚,只要一开口,肯定是千呼万唤的喊疼,她可不能这么怂,若是被管家这种老小人听到了,肯定会得意的不得了。
无奈,无论吴金刚问什么,苏千歌都沉默着,闭眼,不发一言。
可她越是这样,吴金刚便越是担心。
吴金刚当年上战场的时候,年岁尚小,战场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受伤的喊叫被认为是懦夫的行为,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因此吴金刚从来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喊叫,所以受了伤他都是忍着。
忍着,忍着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