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总拿皇上压我!做个文官看给你熬成什么样儿了!”
说着薛定山江身边的方子拿出来拍薛宸面前,沉声道,“给你,这是我从别人那儿淘来的安神的食疗方子,你以后就照这个吃。”
薛宸一愣,看向那张被薛定山保存的一点褶皱都没有的方子。
“您给我拿这个干什么?”
“干什么?”薛定山冷哼,“要不是你不爱吃药,老子也不会搞这么个东西来给你。”
闻言薛宸伸手小心翼翼的去拿起面前的食疗方子,打开方子,那熟悉的字体就呈现在了眼前。
是苏千歌的字!
薛宸抬起头看向薛定山,“爹,你这个方子是从哪儿来的?”
可薛定山对此却避讳不愿意详谈,只是端起碗一边吃饭一边道,“你管他哪里来的,治病不就好了!”
这个答案可不是薛宸想要的。
“爹,就一个食疗方子而已,您没必要瞒着我。”
被儿子追问让薛定山有点烦躁,他猛地抬起头,不忿的看向薛宸。
“就一个食疗的方子而已,你问这么多干什么?”
如果薛定山直接回答,薛宸或许就不会说什么了,可是薛定山闪闪避避的就是不愿意说出实情,这让薛宸心里更家的不自在了。
这背后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薛宸打定主意便换了个角度刨根问底。
“好,不问方子的事情,那您今天去哪儿了。”
“你在审犯人吗?”薛定山眯眼看向薛宸。
“不,我只是在关心您。”
清楚薛宸刨根问底的性格,就算自己不说,薛宸可能也会从别的方向知道,薛定山因此沉吟了半晌。
手上的碗筷像是粘在了一起,薛定山迟迟开口。
“我去左相府上了。”
脑子里的弦顿时绷紧,薛宸皱眉。
且不说薛定山和左相平时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就说现在的时局,绝对不是出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
“您去左相府做什么?”薛宸问。
“当然是谢谢人家帮忙找到了你!”薛定山来了脾气,愤怒的看向薛宸,“你要是不动不动就跑出去,还一点儿信儿都不给我们留,我至于去踏左相的人情?”
说起自己前两天突然离开的事情,薛宸也有点不好意思。
“那件事儿是我的错。”
“你知道就好!”
重新站到上风的薛定山放下饭碗,终于想起了一点之前忘了的事儿,打算乘胜追击。
“对了,我听郑仁说你在青城的时候是被一个小姑娘捡到的,你这次去柳县就为了见她?”
轻易就被卖了的郑仁,“……”
说起苏千歌,薛宸忽然变得寡淡了起来。
“恩,就是去看看,那家的父母也在,上次去巴蜀的时候没来得及怎么见面。”
“这样吗?”薛定山看着薛宸,试图从薛宸脸上看出来一些什么,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只好放弃,“最好是这样,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自己清楚,皇上那面紧盯着你,你做什么事情都收敛一点。”
“恩。”薛宸点头,“不过,爹,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还有?!”薛定山嗓子破音的像一口破锣,“你还想问什么?”
“这个食谱,到底是从哪儿来的?”薛宸两指夹起桌儿上的食谱,问道。
苏千歌的菜谱,怎么会忽然出现在都城?
这种互相教育的父子局,郑仁和郑一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都表现的极为平常。
薛定山无奈的看了一眼那张食谱,咂咂嘴道,“哎呀,就一张菜谱,你看你这么斤斤计较的,里面有黄金还是珠宝?”
这种俏皮话薛宸已经懒得接了,他清楚自己只要接一句,薛定山就能说一百句,可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因此,薛宸只是沉默的看着薛定山,等待薛定山的回答。
见状薛定山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嘛,就是沈尚书给左相的,说是他们家亲戚用了很久,很有效,沈尚书你清楚吧?”
“知道,吏部的沈泊。”
典型的左相党羽。
在右相马上快到了告老还乡年纪的情况下,沈泊是右相位置十分有利的人选,也是皇上最不想选择的人选。
“沈尚书有亲戚?”薛宸还是第一次听说沈泊有亲戚。
“谁还没个亲戚呢。”薛定山道,“穷在市井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沈泊这些年爬上来了,自然亲戚就多了。”
薛宸总觉得事情不像薛定山说的那么简单。
“爹,你知道沈尚书家乡在哪儿吗?”
“沈泊的家乡?哎呀这个不好说,好像是巴蜀那面的……恩……青城!好像就是那个青城县!”
“青城县?”沈尚书居然是青城县的人!
“好像是在青城。”薛定山道,“你当时还小,所以不清楚,巴蜀那面因为有前朝故都,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招皇上喜欢,沈泊是这么多年里面,唯一一个从巴蜀走出来的状元。”
闻言薛宸脑海中浮现的却并不是沈泊,而是沈君默那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