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齐主厨,唐先生,你们可不要觉得我这个建议是小题大做……那我们固然可以澄清,但是公众常常盲目的,他们不见得会理会我们的澄清,甚至可能曲解我们的澄清,进行一些夸张的解读,然后以讹传讹……”
不用唐青山多解释,佐敦·拉姆齐和李察·基顿都还远没有到老年痴呆的地步,立刻就反应过来,唐青山刚刚,原来一直在偷偷对这场对话,进行录音。
唐青山笑着暂停了音频的播放,说道:“李察·基顿先生,我一向都觉得,公众是无比清醒明智的,华夏有句话叫‘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阐述的就是这般道理。李察·基顿先生你却跟我强调,公众盲目又喜欢以讹传讹,这实在是倾覆了我的认知。所以在我预定的这场新闻发布会上,我将会原原本本地播放李察·基顿先生你的这番话,让公众自己去判断,到底他们是理智,还是如你所言,盲目。”
唐青山这分明是要将李察·基顿放到架子上烤了。假如这番话,真的被他在新闻发布会上,大张旗鼓地播出,李察·基顿无疑会遭受千夫所指,被无数急着证明自己绝不盲目的公众口诛笔伐。
李察·基顿咬牙切齿,双拳捏紧,指甲扎进肉里,刺得他隐隐作痛。
“唐先生,你这是做什么,要挟吗?”
李察·基顿面目狰狞,这句质问却问得有气无力。没有办法,唐青山准准地捏住了他的七寸,任他如何张狂,都很难轻易翻出波浪来了。
唐青山还是一脸轻松,反问道:“李察·基顿先生,我有没有在要挟你,难道你不比我,来得更加清楚吗?”
这句唯有唐青山和李察·基顿两人才能理解的暗语,好比一支快箭,精准地射中了李察·基顿的阿喀琉斯之踵,让他一下子松软无力,再也伸不出自己那奸诈恶毒的爪牙,只能脸色苍白地苦笑一声,说道:“呵呵,唐先生真是……嘿嘿……”
李察·基顿被唐青山这一通连环拳,打得连打圆场的说辞都拼凑不起来了,满是尴尬无奈地苦笑起来,甚至忘记了要要求身后的摄影师,停止拍摄自己的狼狈和丑态。
唐青山知道李察·基顿不是真正能做主的人,刚刚那一番打压,一是要打击李察·基顿的嚣张气焰,二是为了能够敲山震虎,让真正能在《魔鬼厨房》拿主意的人,知道将他和福记逼到了一个撕破脸皮的地步,会是多么的不划算。
“佐敦·拉姆齐主厨,李察·基顿先生似乎没有更多的意见了,你觉得,这件事情,我们福记,到底要怎么做呢?我提出的建议,是否有足够的诚意了?”
佐敦·拉姆齐沉默了片刻,然后扔下了一个折中的回答:“一切,就等医院那边的结果出来吧!”
话音落下,佐敦·拉姆齐,也就随即转身,快步离开了原地。只留下了依旧是一脸轻松的唐青山,和尴尬到想要就地挖个洞钻进去遮羞的佐敦·拉姆齐。
落水狗,已经打得七七八八了,看着耷拉着脑袋,已经像是被抽光了精气神的干花一般的李察·基顿,自知大获全胜的唐青山,无心再奚落这个丧家之犬,笑了笑,说道:“比赛接近尾声,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福记的摊位边上,跟一众同仁等待成绩宣布的时刻了。李察·基顿先生,再见。”
李察·基顿如同行尸走肉地跟唐青山招了招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送别了唐青山,此时此刻,他连怨恨的力气,都挤不出来了。
唐青山在回到福记的摊位之中时,恰好撞上,宋桑梓在进行第80份,也就是最后一份“火热友谊万岁面”的烹饪。
因为是最后一份出品了,宋桑梓虽然不敢懈怠,但人放松了不少,听见唐青山回来的声音,还抽空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问道:“臭舌头,刚刚你跑去哪里了?一整个下午,都没有怎么看见你的人影。”
唐青山耸了耸肩,说道:“我就是在比赛现场之中到处转悠一下,看看那些食客吃了老婆大人你炮制的这份‘火热友谊万岁面’之后,露出的幸福神情,借此来骄傲一下、自豪一下。反正我是个闲人,无所事事,帮老婆大人你见证一下你的出色和优秀,也不为过吧?”
“呸!说的话真是没羞没臊!什么出色什么优秀!”
宋桑梓俏脸一红,对于唐青山这份“没皮没脸”,是两分嗔怪八分喜欢。她哪里知道,现在跟她“没羞没臊”的唐青山,刚刚为了她,为了福记,跟李察·基顿展开了一场多么凶险的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