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莫羽走上前去，问道：“你东家是谁？”

“猪王。”

“啊？”

“哦，姓王，镇上唯一一个杀猪卖猪肉的，大家都叫他猪王。”

“他让你们干嘛？”

“就是来把这家人的东西搬空，除了留一张炕，什么也不留，炕席都给卷走。”

“为什么？”

“嗨，还不是因为欠债，这怨不得猪王，这家人实在是欠钱不还。”

秦莫羽问道：“这家人姓明？”

“嗯，男人叫明亮，个子看着挺高，结果人跟个傻子似的，家里女人当家。”

看来是找对地方了。

秦莫羽跟着蓝军一起进了大门，穿过一个十丈左右的菜园子，来到了屋子里。

一进门是厨房，东西两个灶坑——然而上面并没有铁锅。

“这家讨债的也是有点过分，铁锅能值几个钱，这都要搬走？”蓝军说道。

“人在西屋炕上坐着呢。”

两人打开西屋的门，发现果真是“家徒四壁”，除了一张炕，什么都没有了。一个小姑娘抱着双腿坐在炕上，头埋在双膝之间，这正是明彩。明彩母亲坐在炕的边缘，望着天棚，眼睛里泪水打着转。男人倒是很有意思，依旧是面对一个空画板，出神地望着。

秦莫羽示意蓝军出去等着，然后自己走进屋子里。

“阿姨？”秦莫羽走过去问道。

“秦莫羽？你怎么来了？”明彩母亲赶紧站起身来，擦干了眼角的眼泪。

明彩也抬头看到了秦莫羽，不过她什么也没说。

秦莫羽跟明彩的眼神碰了一下，然后扶着明彩母亲坐了下来：“我听说，明彩很久没有去上学了，也没去公司，所以过来看看。”

“哦……”

“你们欠了多少钱？”

“你都知道了？”明彩母亲很惊讶。

“嗯。”秦莫羽点点头。

“欠了很多。”

“很多是多少？”

女人摇摇头，满眼都是绝望。

秦莫羽没说什么，只是出了屋子，对门外站着的蓝军说道：“去我车里，打开后备箱，备胎下面有个工具箱，把里面现金取出来。还有，跟外面的人打听一下那个叫猪王的人住处。”

“我今天来，主要是来找明彩上学去的，”秦莫羽说道，“我听说，她一个多月都没去上学了。”

“明彩啊……她不考学了，成绩不好。”明彩母亲说道。

秦莫羽反驳道：“明彩的成绩我是知道的，四百四十多分，不算不好，毕竟她是艺术生嘛，这个成绩可以上一个不错的重点大学了。”

明彩母亲摇摇头：“她哪里是艺术生，她是色盲，没有当艺术生的资格。”

“什么！？”秦莫羽十分震惊，“她是色盲？”

明彩的母亲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