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王瓘总算是板着张脸不情不愿钻进了帐篷里。
他刚一进去,就听澈道:你怎么这么半天啊?
王瓘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就着帐篷内唯一一盏亮着的迷你夜灯,他看到澈躺在睡袋里,一双眼睛中无比清澄。
你不是早就困了?王瓘没打算用睡袋,在靠近帐篷口的角落里坐下,怎么还没睡?
睡着没多久,就又醒了。澈也半坐起来,手掌撑着地面,有些烦躁地道,我本来困得眼都睁不开了,没想到一躺下,反而又睡不着了。
王瓘笑了笑:紧张?
这种时候,说不紧张才显得逞强吧?澈垂着眼皮,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还算平静。王瓘淡淡道,沈楼把我赶回来了,说三个小时以后换人。不过
不过他应该会在六个小时之后才来叫我们。看着王瓘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澈笑笑,问,我猜的对吗?
反正和我想的一样。王瓘皱着眉,不然他会让我排在第一个。
守第一班和最后一班的人,算下来可以连着睡五六个小时,但排在第二班的人,却要经历睡睡醒醒再睡睡的折腾。沈楼明知道叫醒他比较费劲儿,却还是坚持自己守第一班,除了担心狼群会突然回来的原因外,王瓘觉得,他更多的是想独自看守两轮。
坐在外面的沈楼估计左想右想,也没能想到,他以为此时应该已经睡着了的两人竟然完全猜透了自己的心思。
怪就只能怪,他们之间实在是太了解彼此了。
但二人没有立刻出去找他询问答案,而是半眯着眼,轻声聊着天儿。澈已经彻底失去了睡意,但还没有从睡袋里出来,而是挪蹭到王瓘身边,挨着他靠下。
你说,它们还会回来么?
王瓘轻声说:不清楚,反正目前还没走远。
我也听见狼嚎了。澈后脑勺枕着手背,盯着帐篷顶儿,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我就是被它们叫声给吵醒的。
王瓘闭上眼,隐约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一阵阵忽高忽低的野兽吼声。
不睡了。又过了片刻,澈叹口气,从睡袋里钻了出来,你要是也实在不想睡,干脆咱俩就出去吧。
王瓘道:他会把咱们再赶回来的。
别担心,有我呢。澈拍拍胸脯,找到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一盒糖,丢了一颗给王瓘,没有咖啡,咖啡糖应该也能提神吧?
王瓘盯着手里四四方方一小块儿咖啡色包装的东西,拆开,把糖含进了嘴里。
苦涩的香气在唇齿间蔓延开来,紧接着又有股淡淡的甜味儿出现,王瓘本有些焦躁的心情,忽然之间变得平静了些许。
出去吧。澈跺跺脚,这里面太闷了。
啪啦。
丢了根短短的树枝进火堆,听着燃烧的声音,沈楼面无表情坐在一旁。
矮凳邀请他们玩儿纸牌失败后就没再说话,不过和爱德倒是一直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偶尔还会发出很轻的笑声,看起来倒并不算很慌张。
但他时不时就会侧头向林子深处方向看去的动作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担忧。
爱德则一直都是副高度紧张的模样,即使在听矮凳讲话,也自始至终紧握着手里的匕首。
唰啦ashash
忽然,身后传来动静,沈楼下意识回头看去,就见澈和王瓘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干嘛。他顿了顿,冷着脸道,你俩梦游啊?
恭喜你ashash答对了!澈伸出双手在空中胡乱摸了两下儿,然后一屁股坐到了沈楼旁边。
哎哟!楼哥?我怎么在梦里也见到你啦!
沈楼:
王瓘:
对面二人: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缺心眼儿?
沈楼懒得理他,转眼看向王瓘:让你们睡觉不好好睡,非得抽风才舒服是不是?
哪儿的话啊!澈不装了,瞪着眼和他讲道理,这人不困你总不能强行让他睡觉吧?躺在那儿心里痒痒的感觉你能懂吗!能吗!
有什么好痒痒的?沈楼瞥他一眼,用我帮你挠挠么?
他眼神中带着刀子,澈被划得哆嗦两下儿,十分没出息地笑道:不劳您费心,我自己来就行了
少废话。沈楼不打算继续和他胡扯,只道,真不睡?
不是不想睡。澈也老实了,苦着一张脸道,只是你听这时不时就飘过来一两声狼嚎,换谁谁能安心睡着啊?我之前困得跟狗似的,睡着没几分钟还不是被弄醒了。
看他俩都不愿意回去,沈楼只得道:我不管了,你们愿意睡就睡,不愿意也随便。
这才是我善解人意的楼哥嘛!澈立刻凑过去,讨好地给他捏捏肩膀,你要是困了,不如先进去休息会儿?
不了。沈楼摇头,其实我估计自己现在也睡不着。
澈一乐:那正好,咱仨一起,就谁也不会觉得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