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量了王瓘几眼,狐疑道:不是我的错觉,你脸皮真的越来越厚了。老实说,是不是被阿澈带的?
阿嚏!
话音未落,不远处,澈大力打了个喷嚏,脑袋猛地向前一撞,正好磕在举在手中的铁桶上,发出清脆响亮的砰的一声。
谁骂我呢他揉揉鼻子,小声嘟囔。
目睹了全程的沈楼和王瓘,同时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有了王瓘合作,网兜封口的问题就全都交给了他处理,沈楼用在网兜上的能感量大幅减少,力量分布不匀的状况也得到改善。平衡了许多后,他操控起能感来也就更加得心应手。而王瓘有了事做,也一改之前懒散的模样,认认真真研究了起来。
他需要用能感将长绳变得柔软而坚韧,最好还能给它增加点儿弹性。这听起来似乎是件简单的事情,但由于绳子实在过于破烂,操作上稍有不慎就很可能会令其断裂,所以需要在其上面用到多少能能感量,变成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回想着第一次摘果子时的经历,沈楼微微闭上眼,体内慢慢运气调整,让能感如两团轻薄柔软的棉花一样,聚集在手掌内。
然后他慢慢张开十指,让能感顺着指尖向外飘去,在空中分散成大片的星星点点,再缓慢落入网兜上的一个个洞眼儿中。
慢慢来不要急沈楼一边轻声低语地提醒自己,一边用非常慢的速度一点点加强网兜上的能感。
这过程实在消耗时间,但沈楼却没有一丝不耐,反而还出奇地认真。相比之前整天整天的静坐,这些对现在的他来说,似乎都算不了什么。
而王瓘那边也十分投入。
他坐在地上,黑色的光芒从他身后呈烟雾状一缕缕向外飘出。他勾勾手指,黑光就改变方向,朝他脚前的绳子飘去,然后轻轻缓缓地落在上面。
一缕、两缕这样的行为重复了大概十多次,长绳才完全被黑光覆盖住。
呼。
停下手中的动作,王瓘轻出口气,随手将额前有些微微湿濡的碎发拨到一旁:好累。
沈楼没抬头,但很快问了句:要休息吗?
不了。王瓘笑道,我怕你打我。
这话听起来好像我是个暴力狂一样。沈楼也笑了,抬眼看了看他,很累?
很累。王瓘眯起眼睛,歪着头捶了捶肩膀,老实说,我很讨厌这样提紧自己释放能感的感觉。不够顺畅,也不够让我兴奋。
沈楼仔细想了想他的话,默默点了点头。
关于这点,其实他自己也有同样的感觉。
或许对于大部分追求力量和强大的年轻人们来说,无所顾忌的爆发总是要比小心翼翼的控制更受欢迎。
没办法。半响,沈楼道,不管这种操控行为有多让人不舒服,我们也不得不承认,尽管做了练习,但对于能感量的调整,我们还是差得很远。
所以才要加强学习吗?王瓘叹了口气,伸出食指在空中划过,仿佛画出了一道弧度流畅的曲线。
对,要再更认真些。沈楼扬着嘴角笑起来,真正对自己感到自信的人,应该会很热衷于将做不到的事转变为做起来得心应手的事吧。
谢谢楼哥鼓励我!
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跑了过来,听沈楼这么说,他一拍胸脯,抬起脑袋晃了晃:小澈苗就是那种超有自信dei人!
你?你还不太一样。沈楼轻飘飘瞥了他一眼,你是那种对自己脸皮超有自信dei人。
俗称厚脸皮。王瓘及时补充。
澈:
闭嘴哦!再说下去的话,小澈苗要枯萎了哦!
作为一个非常坚强的男人,澈双手握拳,仰着脸望向天空,让两眼中的热泪流了回去。
但很可惜,沈楼和王瓘对于他营造出的这种悲壮气氛没有半点儿感动。应该说,他俩说完话以后,甚至连看都没再看澈一眼。
直到脖子都酸了也没人安慰自己,澈默默低下了头。
看他悄悄揉着后颈,沈楼忍不住笑道:怎么?不演了?
谁演了澈委屈地嘀咕着,我这是对你们寒心了,两个冷酷无情一点儿也不知道爱澈护澈的混蛋哥哥!
是吗?沈楼对着空中轻轻弹了下儿食指,只见一小簇浅金色的能感光从他指尖飞出,笔直冲向了澈。
那混蛋哥哥现在准备铲除小澈苗了,连根拔起的那种。
澈瞪大眼睛,看着那簇能感光落到自己胸前,然后唰的一声突然扩大,变成一个巨大的、充满弹性的泡泡,将自己包在了里面。
我不是夏夏,不要玩儿这种无聊的游戏!姓沈的你快放我出去!啊啊啊!澈拼命拍打着泡泡内壁,开始鬼哭狼嚎。
吵死了。沈楼撇撇嘴,随意挥挥手,那泡泡便在地上一弹一弹地弹远了。
还是夏夏可爱。他和王瓘抱怨道,夏夏最喜欢玩儿这个,进去以后就会咯咯咯地笑。哪儿像他,除了嗷嗷就是嗷嗷。
王瓘听着澈的惨叫,嘴边的笑意也忍不住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