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楼哆哆嗦嗦地开了口,声音中也带着明显能听见的颤抖,我们把它弄死了?
即便周围只有月色,王瓘也能看清他惨白的脸,犹豫了片刻,他摇摇头:应该不是,它不是自己爆掉了么,你别多想。
怎么可能会不多想!
沈楼脸色愈发难看,虽然不知道那小东西是什么,但自己也能肯定,它不是什么鬼魂,而是一条真真切切的生命。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掌:会不会是因为太害怕咱们,所以它才
不是。王瓘打断他,声音铿锵有力,回去休息了。
看沈楼一直怔怔地看着他的手,既不动也不回话,王瓘叹了口气,走过去伸手拉住他:走了。
沈楼没挣扎,跟着他离开了孟爷爷家。但路上他依旧低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王瓘自始至终没敢松开他,伴随着压抑的气氛回到了住处。
听着,不管你再怎么愧疚,那东西确实已经在咱们面前爆炸消失了。
站在院后,王瓘扳着沈楼肩膀强迫他和自己对视:所以别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收起你的愧疚心,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不对,再过几小时,还有其他考验在等着我们。
沈楼一双猫瞳逐渐聚光,似乎是想到了明天的修行课,他勉强打起精神,点了点头,哑着嗓子说了声好。
王瓘看着他的样子,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快就释怀,只得无奈叹了口气,拍拍他道:明天,等咱们上完课就去找赵老师问问清楚。说不定它就是个什么异兽,自爆只是个它用来逃跑的幌子呢。
幌子沈楼下意识张嘴跟着重复了一句,而后忽然眼睛一亮,对啊,也有这种可能!
所以我们现在能不能回去了?王瓘捂住他的嘴,另外我拜托你小点儿声,小心被别人听到。
沈楼眨巴着一双大眼,快速点了点头。
王瓘这才松开手,没等沈楼说你踩我肩上,先上去,他脚下便亮起一片浅淡的黑光,唰的一下儿直接轻轻松松跃到了窗台上。
看着王瓘动作极轻地将窗子打开,进去前还特意挑眉看了自己一眼。沈楼深深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仅剩的睡眠时间不多,梦中还又再次体会了一把果冻精爆在自己手里的感觉,并且这次没有什么光亮出现,留给他的,只是一滩软烂如稀泥的灰绿色不明物。
唉ashash
闹钟在床头柜子上欢乐唱着,沈楼顶着一头向哪个方向炸着的都有、十分奔放的发型坐在床上犯愣。
梦里那黏腻滑溜的手感此时此刻还清晰的停留在他手中,他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手掌看了几秒,突然哀嚎一声,扑通一下儿又倒回到了床上。
沈楼?起了么?
门外响起王瓘的声音,沈楼有气无力地应了声,说自己没锁门。于是对方打开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还一副的样儿啊?王瓘打量了他几眼,表情复杂,含混地说了句什么。
我不行沈楼崩溃地捶着枕头,我又梦见那小东西了啊啊啊!它又在我手上爆掉了啊啊啊!滑溜溜热乎乎的一大摊啊啊啊!完蛋我的心态要崩了啊啊啊!
行了,别嚎了。王瓘被他吵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你自己都说是梦了,冷静点儿好不好?再吵下去小心把他们都招上来围观你。我提醒一句,阿澈他们可都醒了。
沈楼瞬间闭嘴。
王瓘看的好笑,又道:收拾收拾,下去吃饭吧?
他们都起了?沈楼掀开被子开始换衣服,嘴里还不停嘟囔,这不科学,我怎么可能会起得比啸哥还
说到一半儿,他猛地一颤,忽然转回头看向王瓘,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王瓘知道他在想什么,挑了挑眉,不说话。
你、你你你居然也起来了?该死,现在到底几点了?连衣服扣子都没来得及系好,沈楼抄起闹钟,不会要迟到了吧!
看他一副紧张到不行的样子,王瓘无奈道:你到底把我和孙啸当成什么了?我们偶尔也会早起的好吗?
亏你还知道是偶尔!沈楼边说边看了眼时间,还好,自己并没有起晚。
听他夸张地松了口气,然后还不忘用满是嫌弃的眼神瞥自己一下儿,王瓘紧紧拳头,按耐着想揍他一圈的冲动,咬牙微笑道:那我先下去吃饭了。
哎?等等我一起啊!沈楼拔腿就往卫生间跑。给我五分钟,马上!
经过一场虚惊,沈楼的精神倒是比刚才好了不少。两人下了楼到大厅,就见包括另外四个人,一群人坐得整整齐齐,都在埋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