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楼说要送自己洗发水这件事,迈克菲尔倒还显得挺高兴,他顺了顺自己的长发,用力一甩,朝沈楼抛了个媚眼:说话算话啊!
那边春十分郑重地双手接过了高庭凯递来的头发,小咪找了个袋子拿给他,春看着她,脸上是欲言又止的表情。小咪没说话,帮着他把头发小心翼翼地将头发放进了袋子中封好。
等弄完了,高庭凯拍拍手,愉快地道:很好,接下来组织就靠你了!对了,大米,你们店里还有没有低等晶体啊?去拿点儿过来给小春。
大米待了会儿,起身从众人中间穿过,走出房间,又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春听到那声音,瘦弱的身子也跟着抖了一下儿。小咪看着他,半响叹了口气。
后悔吗?她轻声问春。
男孩点了点头,眼泪突然就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沈楼看着地板上那泪水越掉越多,逐渐交融成了一小滩水渍的地方,也不禁深深叹了口气。
一时间,没人说话,只有春小声呜咽着,而小咪的脸上,也默默挂上了泪痕。
气氛好沉重啊
沈楼从兜里掏出那个黑猫玩偶,想了想又摇摇头,把它放了回去。
估计就算是它,也缓解不了不目前这种局面吧。
去送晶体的时候.时间慢慢流走,等自己的情绪平稳了,小咪突然摸了摸春的头,语气温柔地叮嘱道,注意安全,千万别被对方看出什么异样来,有困难就给姐姐打电话,知道么?
小咪姐丝毫没想到小咪会这样对自己,春没忍住,一下子大哭起来,他哭的要多难过有多难过,那响亮的哭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就像一把长满了尖刺的利剑,将耳膜连扎带划,疼得受不了。而春的整张小脸,也因为用力过度变得通红。
小咪再也忍不住了,她一脸心疼地把春揽进怀里,轻轻拍着他后背柔声安慰:没事了,姐姐不怪你,没事.
小男孩听了,双手死死攥着小咪的衣服,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哭得我都想掉眼泪了。澈在一旁抽抽鼻子,转过身小声说,原来小男孩哭起来也能这么撕心裂肺的啊?夏夏都没这么哭过。
沈楼却笑了笑:很正常,这孩子一定是压抑太久了。
在本该幼稚天真的年纪,却因为需要背负的太多而担起了超乎自己本身的成熟,苦痛都要独自承受,委屈也只能活生生吞进肚子里,日复一日,已经为他带来太多太多的煎熬与绝望了。所以当感受到最奢求的一点温情时,那颗小小的、被黑暗侵蚀着的心,突然就又开始了沸腾和跳动。
让沈楼感到开心的一点,就是这个年纪还很小的孩子,终于学会了这种属于他这个年龄应该会有的发泄情绪的方式。不用再强撑着什么,任性夸张地大哭一场,有时候比其他任何方法都要管用。
砰!门又被重重推开,大米拎着个小口袋双手抱臂站在门边儿,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就这么多,其余没有了。她啪地将袋子甩到桌上,也不知是在和谁说话。
高庭凯打开袋子看了看:哟,不少嘛,拿一半儿就行。菲尔过来。
迈克菲尔眼睛转了转,拿起身后柜子上的一个小空盒,老老实实走了过去。然后他们二人,将晶体大概其地分成了两部分。弄好以后,高庭凯将袋口束好:用这些就够了。
大米撇过头,哼了一声。
大米,去拿点儿纸给小春。小咪忽然转过头吩咐。
大米没动:让他自己拿不行啊?
春颤了颤,把头抬起,一脸鼻涕一脸泪地道:不用了小咪姐。
还不用呢?孙啸也看不下去了,眼都快睁不开了吧?全被鼻涕糊上了!
澈嫌弃地甩甩手:啸哥你好恶心啊!
孙啸瞪他:我说的不是事实?有什么好恶心的?你哭鼻子是那鼻涕流得更欢!
澈:.你不要污蔑我啊!
眼看他们又要吵起来,沈楼挡进二人中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都歇会儿吧,孩子都快让你们吓得不会呼吸了,看看,鼻涕泡儿都出来了!
他这么一说,几人才发现,春正愣愣地半张着嘴看着孙啸和澈,而他的左鼻孔前,确实有一个小小的鼻涕泡。
噗!大米没忍住,顿时破了功,她赶忙又轻咳了两声儿,然后快步朝沙发走去。
给你!迅速拿了纸巾盒回来,大米便抽出几张纸递给春,边嘀咕着,脏兮兮的,跟小野人儿似的!
大米!小咪不悦地呵斥道,别乱说。
大米撅起嘴,脖子扭得老长:我又没说错。
谢谢大米姐春也回过神来了,他看着手里的几张纸巾,片刻后轻轻道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