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伊凡身边时沈楼瞟了他一眼,见他整理着散落出来的东西,脸上表情也稍微松动了些。
嘎啦。脚下碰到什么东西,沈楼下意识地往回撤步,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个小小的打火机。迅速弯腰把它捡起来,沈楼蹲到伊凡旁边,装作帮他捡东西的样子将打火机塞到了他手里。
伊凡有些讶异地看看他,然后勾勾嘴角,朝他笑了笑:谢谢。
嗯。沈楼把几本书放到他桌上,也没说什么便走了。
上课的时候后背上的伤口开始加剧疼痛,沈楼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笔画潦草地记着笔记,这么挨过了一个上午,等到中午放学时,连东西都没收拾完,他和澈就被王瓘带去了校医院。
你们俩这绷带是怎么弄散的?老校医推推眼镜,睡觉是不是很不老实啊?
沈楼想起自己睡醒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天花板而不是地板,诚实地点了点头:可能是因为疼,睡着了老是乱动。
校医给他们重新涂了药,绑了绷带,同时提醒道:最近一段时间要避免剧烈运动,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注意着点儿,你这个背上的伤再过两三天就能结痂,脚伤的那位同学痊愈时间要久点,不过我也给开了特效药,能好得快些,不用太担心。
回了公寓,沈楼没吃饭,直接钻了被窝睡觉。他们下午要去训练场,就冲自己现在这头懵肉疼的状态,不睡一觉怕是上不好课。刚换过药,背上也没那么疼了,趴下去没几分钟,沈楼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你怎么又来了?黑暗中,那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相遇次数变多,这声音里那种老人家的严肃口吻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不耐烦却又习惯了的感觉。
沈楼也没了之前的紧张感,他摸索着坐到地上,双腿一盘:不知道啊,回过神来就在这儿了。
嘁,臭小鬼。那声音嘟囔了一句,提醒道,既然来了就老老实实地不许出声,敢打扰我休息,后果自负。
是是是。沈楼懒洋洋地应了声,反正也不知道来这儿能干嘛,干脆我也睡一会儿吧。说着,他还真的放松身体,躺在了地上。虽然看不见周围的景象,但根据之前晃见过的那个,沈楼觉得这里依旧是室内。
地面很硬,但却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冰冷感,那个声音也不再出现,周围安静极了,沈楼侧躺着,传进耳朵里的是自己平缓而均匀的呼吸声。
臭小鬼,你身上是什么味道?突然,那个声音又冒了出来。
沈楼听到声音睁开一只眼:味道?他将袖口凑近鼻子闻了闻,什么味道也没有啊。
那声音冷哼一声:胡说!明明一股子奶味儿!
老爷爷。沈楼沉默半响,我今年已经十九了。
那又怎样?还不是小毛孩一个。
沈楼叹了口气:那请问您今年高寿?
那声音突然消失,过了一会儿才又响起。
记不清了。
是吗。沈楼笑了笑,记不清也挺好,说明长寿。
这是什么逻辑?那声音也发出低沉的笑声,你这小奶娃倒是有趣。
沈楼嘴角的弧度僵住。
臭小鬼、小毛孩,这些称呼他都忍了,可小奶娃
这位老老老爷爷,咱们固定一个称呼行嘛?沈楼小心翼翼地和他商量,您看咱们也见过几次了,不如就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沈楼,您可以直接喊我小楼。
我为何要那么亲切地叫你?那声音有些不屑,别想套近乎,小毛孩。
沈楼无奈地坐起身: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声音又沉默了会儿。
沈楼,你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碰到了?
这里本来就黑的什么都看不到,让人觉得胸闷,对方突然来这么一句,沈楼打了个冷颤:我可不搞封建迷信,您别吓我。
不声音喃喃道,你身上还有另一种气息,邪恶,而且难闻。
我沈楼刚想说话,那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背上。没错!你背上沾到什么了?
背上?沈楼心中一动,我背上有个伤口,是复仇团的人弄出来的,您说的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复仇团?那声音中带上了几分疑惑,是什么东西?
还会有人不知道复仇团?沈楼有些惊讶,可听口气对方不像是装的,他只好道:就那个反派组织,您不知道?
嗯声音沉思片刻,算了,吾要休息了,汝退下吧。
又变成那种腔调了,沈楼忍着自己想要挥挥袖子大喊一声喳的冲动,在黑暗之中点点头:是。
是什么啊?要迟到了我拜托你赶紧醒醒好不好!
鼻子被人死死掐住,呼吸越来越不顺畅,沈楼双眉紧皱,猛地睁开了眼睛,几个人头挤在一起围成圈儿,正看着自己,效果惊悚度加一好笑度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