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楼感到身边人捅了捅自己，孙啸凑过来小声道：老师刚才是不是壁咚了那个男的啊？

壁咚？沈楼一挑眉，回想了下儿刚才的情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知道为什么把你请到这里来吧？

中央学院，院长办公室内，会客桌前坐着一个眼神犀利的老者。莫里今天穿了身正黑色的西装，里面没有系领带，白衬衫的扣子紧紧扣到了最上面的那颗。因为这副打扮，院长大人他此时此刻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威严冷淡的气息。

莫里对面坐着的是摘下了帽子口罩，失去遮挡而显得神色十分紧张的男人，赵也则带着学生们站在一旁。

不知道男人吞了吞口水，您们学院的老师和学生莫名其妙就将我带到这里，这算不算是、是绑架行为的一种？

嗯。莫里点点头，待会儿我会好好责罚他们的。先让我们聊聊你的事吧。

院长超酷！看着男人大张着嘴却吐不出一个字的囧样，赵也得瑟地晃了晃身体。

说吧，将棉蚕存放进叶丛鸟体内，然后再让它把棉蚕投放到学院后山的，是不是你？

男人反应过来眨眨眼，突然冷笑一声：你们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

对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莫里打断他，伸出一个手指，在这里，你还是客人的身份，我们对你还能以茶相敬、以礼相待。但如果一直这么拖下去，拖到大家的耐心都消失了

莫里和旁边站着的一群人互相对视两眼：审讯室里的情况会怎样，我们可就不知道了。

男人嘴角一垮，沉默下去，办公室内的挂钟指针一下下地走着，清晰而有节奏的声音仿佛在催促着男人快点作出决定。

终于，他长出一口气，抬起头和莫里对上了视线。

我叫里丹，是一名养蚕人。我在西区开了几家养蚕房。他的声音伴随着指针走动的声音响起，学院后山上的那些棉蚕，全部都是我放进去的。

莫里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他指尖轻敲桌面：目的？

目的？里丹的目光有些飘散，过了会儿却又突然恶狠狠地道，我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来自小人物无聊的报复罢了！

报复？

沈楼和身边的澈面面相觑，不太明白他嘴里的报复是为哪般。

没错！为了我的孩子而报复！反正已经承认了，里丹索性放松下自己，向后一仰瘫在了椅子上，我家儿子从小的梦想就是能进入中央学院学习，为了这个目标他终日辛苦读书，废寝忘食地练习能感。可就因为天赋不够，我走遍关系求了所有能求的人，学院的各个分部还是拒绝接收我儿子，主院主院更是一点儿人情味也没有！

他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我卖了三座蚕房，攒了一大笔积蓄带着儿子想过来求求你，求你能让他来这里上学。可你呢？就因为那份综合指数报告，连见都不肯见我们一面！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儿子跟着我在学院大门前从早站到晚，眼神从亮变暗的样子！这一切都是拜你们这个破学校的垃圾规定所赐！

里丹咬着牙，眼睛通红：你知道我儿子现在去哪里了吗？复仇团！他和我断绝了关系，去了复仇团。他写给我的最后一封信上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么说的。

既然这个世界不需要我做好人，那我就要变成彻彻底底的大坏蛋。

说到这儿，里丹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一半，整个人都蔫跨下来，声音也又干又涩。

一个刚刚十四岁的孩子，和他的父亲说他要去做坏蛋，然后还真的消失的无影无踪。里丹捏住自己的眉心，而他的父亲，除了信上的内容，对剩下的全部一无所知，他就这样没日没夜地寻找了孩子十年，依旧毫无线索。尊敬的院长大人，你说这样的人，他心中不该有恨吗？

没人料到他背后还有着这么一段沉重的过去，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对于你和你的孩子，我想说抱歉也没什么用。许久，莫里淡淡开口，但你也知道，规定就是规定，中央学院千百年来留下的传统，不是我一个院长就能打破的。

我知道。里丹双手在脸上搓了搓，同样的，我心中的恨也不是短短几十年就可以消散的。

所以你就选择了这样一种报复方式？莫里看着他，为什么？坦白来说，棉蚕的那点破坏力对于学院来说，真的算不了什么。

里丹移开视线：我知道，但我只是个不起眼没能力的小人物，只要是能给你们添上一丁点儿麻烦，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原来是这样啊？莫里笑了笑，反正说也说了，不如就把你做这件事的全部过程，给我们大家详细的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