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大的胆子,敢欺上瞒下!”
太后娘娘这一吼,寻常人早就吓得屁滚尿流,可韩晓溪还稳稳当当的扶着太后娘娘,根本没有退开跪下的意思。
这淡若清风的模样,可真的是与普通奴才有了本质的不同。
“太后娘娘,您消消气,我也不知道您是这般通情达理之人,在您重用我之前,我早就该与您讲清楚的。”
韩晓溪略带歉意的表示,那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若清风,两人就这么缓步一同走到了花园内。
“你为何不惧怕我?”
太后娘娘撑着手里的金拐杖,看向韩晓溪。
那眼神却比皇上还要犀利几分,韩晓溪被看得有些躲闪,小声的解释道。
“您故意没让侍女跟来,不就是想放我一马吗?毕竟,我还有利用的价值,从哪里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被您利用,可以帮您处理宫里的一些棘手事务,而且根本没有不利于您的坏心肠。”
韩晓溪将自己的分析全盘托出,太后这才放下心来,她果然是没有看错人。
她单单是从一个行径中,就将自己的意图全都推断出。
“我就说你是明白的很,不过,这深宫就犹如这花园,争奇斗艳,却永远不知何时会雨打芭蕉,直至零落成泥。待春去秋来,便再无痕迹。”
太后这是在提醒韩晓溪,此行恐怕会比想象中更加危险。
“花园从中总有盛放者,若无法成为枝头最艳丽的花朵,那势必会淹没在花群之中,这边就是无能者的宿命罢了。”
韩晓溪这话说得虽有些朦胧,可也让太后明了,韩晓溪自诩不是那软弱的无能者,而是这枝头最艳丽的一支,定然是马到成功。
“可是,人们采撷的也总是这花园中最艳丽的这朵,难道不是吗?”
太后呼吸着清晨的空气,带有泥土的芬芳里,含有着阵阵不同的花香,浓郁的香气沁人心脾,可却与这交谈的沉重之事,形成了鲜明对比。
韩晓溪俯下身来,将一株牡丹连根拔起。
“可摧毁这株牡丹,也非常的简单。对我来说,连根拔起就是这样轻松。它的成长需要数月,而我摧毁它……”
韩晓溪似是不经意,将那牡丹跌落至鞋下,牡丹花瓣重重的打在青石板的台阶上,而后被精致秀雅的鞋底反复碾碎。
混合着织雾的力量,这花瓣不仅被碾碎成了破落的花泥,更化成了细碎的粉末,顺着清扬的微风飘散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那斑驳的红色痕迹,留置在那青石板上。
“而这痕迹?”
太后不喜欢做事拖泥带水,就连一点点的痕迹都不想有。
“只需要天上降一场雨即可,太后娘娘,您说呢?”
韩晓溪说的这一场雨,就是由太后娘娘来降。
水滴将至,便会洗刷这剩下的一切痕迹,待一场大雨结束,也不过是潮湿几日,过几天再无人记得这一场大雨究竟洗去了什么。
正如这宫中的势力清洗一般。
“你说的对。既然你都想好了,我便不多加干涉,你的过往我不追究,但此事只需成不许败。”
太后娘娘对她的欣赏大过了怀疑,更想要看到这外来的野丫头,究竟怎么搅动这后宫的死水。
“好,不过,太后娘娘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才特地唤我来打早茶?”
韩晓溪只是试探着一问,并不知道太后娘娘是否掌握了什么消息。
不过……
太后娘娘果真是被韩晓溪诈了一下。
“就连这个都看出来了吗?果真是厉害。关于臻妃,她现在在贾贵妃手下。
我本来让贾贵妃接你进宫,你便可以不漏痕迹的与其接触。可没想到贾贵妃这成见还挺深,一点都不想让你进门,这条线还是只能明着牵了,她现在改名叫做玉尧,晚些让你的侍女从我这领命便可。”
“臻妃?”
韩晓溪之前才从玄墨那里听到的消息,可当太后真实的说在自己面前时,心里不免还是有些小的激动。
“行了,这宫里处处都有耳朵,我们还是早些赏花吧。”
太后随着韩晓溪一路往花丛深处去了……
韩晓溪这从太后这里回来,本来应该是气恼哭丧的脸,可没想到她喜气洋洋的模样,就快把屋顶一起掀了。
抱着薛一一一顿嗨皮的晃动,差点没把薛一一的脑瓜仁晃成奶茶与珍珠混装品。
“姑娘啊,姑娘,你……你放过我可好?”
薛一一真的是无奈不已,平日里稳重又大方的主子,这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
好端端的,人就傻了。
瑜王爷没什么特殊职务,整日就在屋里坐着,听见韩晓溪疯狂的叫声,连忙上来看……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看什么看!做饭去!”
薛一一这一怼,瑜王爷还真的转身就走,摸摸鼻子做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