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向来是最懂人心,这点事情还是很快能够觉察到的。
他纯金的衣袍不沾一丝尘埃,走进屋来轻轻的拍了一下南蜀王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
韩晓溪这才明白,什么叫做勾心斗角,你来我往。
是只有你来,才有我往……
见玄墨的身姿已走得有些远,韩晓溪才反应过来连忙提着华服的裙边追了上去。
天地良心,她真的是什么都没干。
这华服与头饰有些沉重,韩晓溪一手将头上的头饰摘下,一手提着裙摆,一路狂奔才赶上了玄墨,这灰头土脸的模样,像极了午夜零点刚过的灰姑娘,如同被打回原形一般。
她气喘吁吁的看向玄墨,吞了一大口口水,才算是把呼吸喘匀。
“夜……夜王大人!”
“让你说话了吗?”玄墨一个冷眼扫了过来,一脸无奈的看着眼前的韩晓溪,“你可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啊?这事能怪我吗?夜王大人,你就在我身边,你可曾看到谁给我下迷药了吗?”
韩晓溪揉着发蒙的脑壳,也顾不得发丝凌乱,任凭短发变成小狮子,毫不在意。
她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是提醒了玄墨。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下药的人,可还真的不多。
玄墨细细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忽然明了,这个陷阱早就从先前埋下了!
韩晓溪也是一拍脑门,抢在玄墨张口之前,脱口而出道。
“是!是镇北侯的女儿。”
玄墨点了点头,可心里还是有几分疑惑。
“不觉得奇怪吗?镇北侯的女儿与南蜀王联手?再让天帝引我来发现?”
玄墨觉得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恐怕是有心之人利用了无心之失。
这样一来,便是真真假假,细细查究也再难辩驳。
“话是如此,这三人明显不是一个派别的。不过,刚刚南蜀王告诉我了一个消息,但我没来得及用织雾辨别真假。是关于那药师的,他说……”
韩晓溪踮起脚尖凑上前去,将消息小声告诉玄墨,顺道自己身上的灰尘又黏了玄墨一身,连带夜王大人的脸上、鼻子上都是。
她调皮的笑了笑,却故意没有提醒玄墨。
“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玄墨还陷入自己的沉思里,根本没有注意到韩晓溪在这调皮的玩耍。
韩晓溪嘴角憋着闷笑,在心里笑了好一会儿,又在夜王大人面前笑起来。
放肆而张狂。
看得玄墨一脸懵,连忙把住那小女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小嘴。
“你到底笑什么呢。”
“没……没什么。夜王大人继续推理,我觉得你说的特别的有道理。”
玄墨还没说什么推理呢,这马屁就拍得快比浪花还高了。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虚伪。”
玄墨当即举起手,对着韩晓溪的头顶敲了下去。
“这明明是对夜王大人的盛赞,怎么能称之为虚伪呢?”
韩晓溪正笑得开心,便见玄墨突然弯下腰来,双手捧着韩晓溪的小脸是左蹭右蹭,将刚刚的灰尘全都蹭了回去。
“你当我真的不知道你那点小算盘?”
玄墨表情重新恢复了冰山的模样,黑色的长袍及地,依旧是不染尘埃。
而身前的韩晓溪则是形成了鲜明对比,这简直是童话里的王子与灰姑娘。
韩晓溪知道自己这次把事情办砸了,肯定是没有什么脸面再回宴席上,正想着怎么找理由先行告退。
“行了,你这样还怎么参加宴席,先回马车上等我吧。我去去就来。”
玄墨转身向宴席的方向走去。
韩晓溪也愣愣的便往回走,待她回到马车上,才反应过来。
玄墨这次竟然没有怀疑自己与南蜀王有什么……
他笃定的相信了自己,她从嘴角边不自觉的扯出了一抹淡然的笑容,甜甜的笑意似乎比天边的彩虹还要绚丽几分。
玄墨回到宴席,也不过是给天帝个交代。
毕竟,晚上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该捉拿归案的人,迟早要捉拿归案。
知道天帝定然会找人使绊子,可未曾想天帝竟然亲自出马,为他设下这绊子。
玄墨才刚刚从席位上坐下,便见得天帝走了过来。
“宴席结束,同我们一起去听听戏曲,还有些佳人为夜王大人准备好了,可一定要看看。”
天帝气势昂扬的拍着玄墨的肩膀,好像同玄墨是同龄人一般,实际上天帝也算得上是玄墨的爷爷辈。
“待会儿还有些事情要回地府处理,我一向不喜这些聚会,还望天帝见谅,这便告退了。”
玄墨就在转身的一刹那,突然看到眼前的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
像极了金笛。
她不是被困在花船上生生世世,不可踏出一步吗?